陈佑怡突然听到王三的话,被吓了一跳。种花种草种庄稼,都要面临一个最困难的危机,就是虫害。
当下听到辣椒苗里居然长虫子了,她怎么能不吃惊,赶紧询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王三等人都被她紧张的态度影响到了,结巴了一下,把事情说了,原来就在前几天,王三给地浇水的时候,发现角落里有几株辣椒苗上长了几只虫子。
“就几株苗上有,已经被捉掉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王三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把那几只虫子捉掉了,虫害的叶子也清理了,看上去还是健健康康的一大片。
陈佑怡心里还是着急,虫害可大可小,要是闹大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的辣椒种子全部种下去了,要是全军覆没,她上哪再去找辣椒苗出来?
除了那一次的意外惊喜,这一年她刻意在山上寻找过,也没再那么幸运地第二次找到野生的辣椒苗。
心急火燎地到了田间,下了地查看了一遍,她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就如同王三说的一样,招虫子的辣椒苗是有,不过只有几株,实在治不好,就把这几株拔了,保住其他的大部队。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却始终找不到虫害的来源,问了王家兄弟,他们也说不清,只说是突然出现的。
“先观察观察,要是过几天还有虫子,就只能把这几株拔掉了。”好不容易长大的辣椒苗拔了有点可惜,但为了更大的利益,只能忍痛割爱了。
陈佑怡叮嘱王家兄弟这几天盯紧一点,她自己也没闲着,一天三趟往辣椒地里跑。
然而事与愿违,辣椒苗的虫害并没有消失。在王三重点盯着角落那几株有‘前科’的辣椒苗时,过了一两天,王二又发现在另一个角落的辣椒苗上长了虫子。
这次的虫子也被及时捉住弄死了,但大伙儿的心却忐忑起来。
陈佑怡一连几天晚上做梦,都梦到她的辣椒苗整片被虫吃了,那些虫子一边咔擦咔擦地吃,一边还嚣张地冲着她哈哈大笑,气得陈佑怡天没亮就惊醒过来。
“呼……”还好是梦。陈佑怡擦了一把额角的汗,觉得浑身发热。动了一下身子,发现一条胳膊横在身前,而她整个人都被秦子恒搂在怀里,对方体温很高,跟个暖炉似的,才害得她像是被挂在暖炉边上烘烤,热得慌。
她马上停止不动了,秦子恒看着高大结实,像是睡着了雷打不动的类型,实际上正好相反,他睡眠特别浅,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惊醒。
看了看窗户,窗纸隔着不但能看清,但大致的光线穿透还是能分辨的,外面天还没亮,不过有鸟雀鸣啼声婉转清脆,离天亮也不远了。
不知道今天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陈佑怡一想起被虫子咬得坑坑洼洼的嫩叶子,就一阵心痛。她连一个辣椒都不舍得多吃,这些害虫们居然整株给啃了。
唉,要是有杀虫剂就好了,只要举起来唰唰唰唰喷一遍,这些小害虫就一个个泛着肚皮躺在地上死翘翘了。
可惜了,这里不但没有杀虫剂,还辣椒的基本种植手册都没有。
不只是稀有的辣椒等植物,对于其他的庄稼蔬果,似乎也没有什么正规的防治措施,真真正正的靠天吃饭,运气好,就产量高一些,运气不好,就颗粒无收。
所以大家才过得这么穷,耕地面积不少,食物却常常不够吃。
“大清早的就叹气,又在担心辣椒苗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带着些许没清醒的睡意,不知什么时候,秦子恒已经醒了,正看着陈佑怡。
“吵到你了?”陈佑怡捂住嘴悄悄地说话,刚才她是不小心真的叹气出声了吗?可能真的是太忧心了。
她扁扁嘴巴,把整个人缩到秦子恒怀里,把胳膊伸到被子外面,抱怨道:“热死了。”
秦子恒轻轻笑了一声,没跟她斗嘴,只是把人搂紧了一点。要说种地,他种地的时间比陈佑怡长一些,但要说到有些经验能对付辣椒苗的虫害,他也无能为力。
“我今天再去附近的村子,找有经验的老人家问问,也许会有线索。”除了多跑跑腿,他能做的真的不多。
陈佑怡摆摆手,放弃地道:“不用了,附近村子的水平和咱们村子的水平也差不多,没道理他们知道的老办法,咱们村子每一个人知道,我接受现实了,这里没人知道怎么治虫害。”
据王家兄弟所说,一般有虫害产生,大多数庄稼人都会选择认命,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人工手动捉虫子,能保存一点是一点。
“大不了就把那几株辣椒苗拔了,除了那几株,我还有一块田的辣椒苗呢!”陈佑怡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秦子恒。
两人都没把话往坏处说,万一拔掉了现有的虫害幼苗,其他的幼苗也发生了相同的症状,那又该如何。
天一亮,陈佑怡就急急忙忙地起了床,早饭也没吃,就冲到地里去了。一看心就一跳,长虫子的幼苗又比昨天多了几株。
糟了虫害的辣椒苗叶片都蜷曲起来,露出背面的浅色,一眼看去十分明显,就像是绿色波涛里翻起了白浪,浪得人心里翻江倒海。
拿着简易制作的钳子,把虫子捉下来用火烤死,陈佑怡一边泄愤,一边觉得自己也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的虫子,整个人都焦灼不安。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走到陈佑怡身边,把她拽了起来,拖回家去,当然是秦子恒。
“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