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高县长,不提也罢。”王学文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老领导,到底咋回事?”高安民疑惑道。
王晓丽眼珠一转,接过话茬道:“高县长,还能咋回事?还不是家门不幸?”
“家门不幸?”高安民愣了一下。
“是这样的,高县长,我们家的情况,你多少也知道一点,我有个大兄弟,叫王浩川,就是开济世堂的那个”
“他我知道,他可是咱们巴山县头一个中医学博士啊,能力出众,可惜天妒英才,一场车祸夺走了他的性命,真是让人惋惜。”高安民感叹道。
“我这大兄弟一走,我爸妈不忍见他媳妇年纪轻轻守活寡,就好心让她多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将来也好改嫁,正巧呢,我们家老幺喜欢她这个嫂子,所以一直就在追求她”
“小叔子追求嫂子,虽然世俗不理解,倒也算是一段佳话。”高安民笑道。
“不过,我这个弟妹吧,比较传统,有些顾忌,所以一直没答应。其实吧,对于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强求,不成就不成呗,只要她能找个不错的对象,也就是了,可现在,问题出来了。”
“啥问题?”高安民给吊起了胃口。
“我这个弟妹,什么男人不挑,居然挑了一个臭农民!”王晓丽气鼓鼓道。不过,“臭农民”三个字一出口,高安民便不悦地皱眉,正色道:“王晓丽同志,我要更正你一下,什么叫臭农民?你这是带有严重偏见的歧视!你这是严重脱离群众路线,需要深刻检讨,好好地深刻检讨。
”
王晓丽一听,顿时知道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由得一阵尴尬。
还好,这女人还是有点应变能力,讪笑道:“高县长批评的对,我一定好好检讨。”
高安民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这就对了嘛,身为干部,就要以身作则,时刻牢记与群众结合,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掀起脱贫致富的运动,咱们巴山县要发展,离不得群众支持啊!”
“是是是。”
王晓丽点头如捣蒜,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别提多尴尬了。片刻后,她接着道:“高县长,你也知道,婚姻嘛,就讲究个门当户对,我这个弟妹倒好,放着那么多的好男人不挑,居然挑了一个农民,这个农民要是有本事,有能力,倒也罢了,可他言行粗鲁,没有礼
貌,长得又跟歪瓜裂枣似的,更可气的,他还把我家老幺打了”
尼玛,我歪瓜裂枣?
赵铁柱满脸黑线,那你这泼妇岂不是残花败柳?
这时,王晓丽把王洪波拉了过来,道:“高县长,你瞧,这就是我家老幺,被那个农民打得鼻青脸肿的,都快破相了。”
说完,她气愤地伸手一指赵铁柱。
高安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目光一落到赵铁柱脸上,忽然一愣:“赵小神医?”
赵铁柱骚骚一笑:“高县长,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王家一干人无不一愣,难不成这臭农民跟高县长认识?
不错,赵铁柱跟这个高县长还真有过一面之缘,那就是上次在宁致远家中的宁老爷子寿宴上。
当时,赵铁柱一手医术,惊艳全场,给高安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赵小神医,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啊!怪不得我今早上起来,就听到喜鹊叫。”
高安民说着,急急上前,与赵铁柱握手。
赵铁柱笑笑:“高县长,你身为咱们巴山县的父母官,每天日理万机,操劳无比,要见你一面,不容易啊!”
“赵小神医,说笑了,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有什么操劳不操劳的?”高安民笑道。
见两人有说有笑,好似一对多年的好朋友,王学文脸上表情僵硬,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是高安民的老领导,但如今他早已退居二线,哪里还有什么影响力?昔日高安民作为下属,要巴结他,可如今,反倒是他要巴结高安民。
官场就这样现实,谁有权就有势,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而一旁的赵蓉、汤林、王晓丽和王洪波等人,更是表情精彩,谁都没想到,赵铁柱这样一个臭农民,居然能认识高安民这样的大人物。
终于,王学文忍不住问道:“高县长,你跟这小子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了,前不久宁致远家办寿宴,我就跟赵小神医认识了。”
高安民不住点头,道:“老领导,你有所不知,这赵小神医的医术,简直神了,当初不少宾客的顽疾就是他妙手治好的,叫人不服不行啊。”
王学文仍兀自有点不相信,道:“这怎么可能?他不就是一个村医么?”
“老领导,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人家是村医又怎么了?我跟你说,人家可是真本事,连咱们县医院的杜修元杜院长都甘拜下风呢!”高安民道。
“有这事?”王学文吃了一惊。
身为巴山县人,他又哪里会不知道县医院的院长杜修元?这杜修元医术精湛,德高望重,没想到竟然对这个小小村医甘拜下风。
“当然有这事了,不信你问问我这些同僚。”高安民指了指身后同行之人。
“没错,没错”高安民身后众人纷纷点头。
见状,王学文心里再无一丝怀疑,想到刚才自己一家对赵铁柱各种瞧不起,他那张老脸顿时挂不住,看向赵铁柱的眼神,尴尬极了。
看到他这样子,还有他身后的王晓丽等人苦瓜脸一样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