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只九幽魔躯,抓狂一般地冲着须衡子扑来,带着无坚不摧的杀气,挥舞着利爪划破了暖黄色的光圈。暗色的指甲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那是千岁枯荣剑的颜色。
九幽魔躯在光芒之中犹如一团烟沙,可那一双漆黑的利爪,即便被消磨的血肉淋漓,那黑色鳞甲还是在不断的疯狂再生,紧紧抓住九节琉璃胆的下两节,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须衡子知道,这是宿无欢给他的第一记下马威,以九幽魔躯来破九节琉璃胆的吞噬之光。这魔物不死不灭,可无限再生,宿无欢根本不必出手,仅需在高处看着就可坐享其成。
仙气消耗的如此迅速,再这样下去,怕不是光忙消耗殆尽,而是自己的身体会率先承受不住。
只是这东西来自妖魔之界,唯有邪魔的东西才能杀了它,可自己又如何才能做到
他那一双原本犹如黑琥珀一般漆黑通透的眼睛,此刻遮盖上了一层血红色,额间迸出一道暗紫色的青筋,紧咬的双牙渗出一丝血来。只是一瞬,九幽魔躯一双利爪已被彻底吞噬殆尽。须衡子一挥,九节琉璃胆更是直接斩断了九幽魔躯的身子,漆黑的沙粒在风中消散,而淡灰色的尘埃却悬在原地,宿无欢指尖轻轻一点,灰色尘埃直射向须衡子胸口。
只听须衡子一声怒吼,一片尘埃湮灭,空中激荡声波涟漪。
宿无欢翘腿坐在城墙头,擦拭着手中的千岁枯荣剑,眼神中闪过一抹寒色,幽幽地盯着须衡子。
这家伙有些不对劲
随即一跃而下,宿无欢的长袖伸展缭绕,千岁枯荣剑幻化百千,轻轻一推,利剑如雨一般对着须衡子飞驰而来。
须衡子面色不动,染上血色的眼睛更像是攀爬出地狱的恶鬼,环绕仙躯的白色云烟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宿无欢忙伸手摘出一个空间来将两人藏在其中,上下打量着须衡子,心中直犯嘀咕,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
千岁枯荣剑幻化万千,却也在九节琉璃胆第五节青色光烟中露出真身,宿无欢收手,剑刃再次回到他掌中,轻抚着剑,眯起了眼睛。
方才须衡子使出的是九节琉璃胆的第五节,可依照须衡子的修为,即便拼尽全力也不可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醒过来”宿无欢闪现至须衡子面前,一个巴掌打向须衡子的脸。
混沌中,须衡子双眼中的红色悄悄褪去,周身烟云也恢复如常,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间被九节琉璃胆吸空,身躯无力脚下一空就这么倒了下去。
宿无欢身形一转,一把将须衡子抱住,稳了他的真丹,须衡子的手这才松开了琉璃胆,瘫倒在宿无欢怀中,看着宿无欢的眼睛,似乎明白过来,僵住了身子。
“杀了我”
宿无欢一把推开他,一个弹指,空间散去,只见长生天宫所有教徒双目紧紧注视着宿无欢。
“收兵”宿无欢化了千岁枯荣剑,长袖一甩,走回了玉辇。
对此突然变故,昆仑弟子无不瞠目,正欲去追,只听须衡子无力地喊道:“回城”
“师尊这是怎么了,已经昏迷了三天,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想来也快了,你不是已经喂了一粒山神乌的仙丹吗再由大师兄他们精心照料,想师尊应是很快就会清醒过来。”
“那一日也多亏了师尊突然出现,不然的话,玉关怕是守不住。”
“可不是,师尊那天跟天神降世似的,手持九节琉璃胆,一人敌万,更是斩杀了魔教天支十将里的癸阴,当真厉害。”
“确实如此呢,即便面对宿无欢那个魔头,咱们师尊也没输”
师兄弟几个正说着话,内阁中听闻清远的声音:“师尊醒了。”
看着榻上的须衡子面色虽是苍白,好在比归来时多了一层血色。须衡子见到进来的众弟子,微微颔首,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叫大家不必担心,便让清远领着众人出去了。
休息了几日后,须衡子的身子也恢复了三成,便在几名弟子的守护之下回了昆仑。
而池方和清尘两人,也在请示清远后赶回了荃城。
一入成家,清尘径直去了明月的房间。这些日子服用了百岁酒,明月的身子已然大好,不但能够下床行走,身上的伤口也彻底愈合,便是连伤疤都没留下。
“玉关现在由大师兄镇守,想来不会出错,魔教突然撤兵,也不知为何,不过好在大家能够休息一段时日了,师嫂你就不要担心了。”池方陪着明月一同在成家的小院子里散步,毕竟在冬日,天气到底有些寒凉,池方不时为明月裹紧身上的大氅,留意手中的暖炉是否还暖和。
“你也太细心了,还不至于这般,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看着池方为自己忙里忙外,小心谨慎地照顾着,明月既心疼,又觉得欣慰。抬手帮池方系紧了有些松散头发,低低地说道,“池方现在也有十六了吧”
“怎么突然说这个”
明月笑的温暖:“也是该说亲的时候了,我和你八师兄在你这个年纪,都和家里定下了婚期了。而如今,你连见过的女孩尚且都不多,可有什么喜欢的,与我说说。”
池方被她闹得害臊,支支吾吾地说:“师嫂,你在乱说什么,我如今还没想过呢”
明月却不理他所言,自顾自地说:“我瞧着,朱雀的那个姚青佟,与你年纪也相当,性格算是活泼些,却也是个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