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已经记不起自己一个人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了。早上跑步的时候新闻里全是王茜如何被逼流产的故事,可是他却只想笑出来。陈晨当初做枪~手代笔时候,写的都是这些东西,借腹生子啊,因争执流产啊,或者恶毒第三者如何逼原配打掉孩子这些东西,她有时候写完也会跟张哲吐槽。可是真的发生在了他身上,张哲却觉得有点梦幻。脑子里都是‘还可以这么做’的惊讶感。
恍惚的收拾干净下了楼,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如何走进公司的了,更分不清自己是怎么搅进了这场狗血的争斗里的。看到张哲出现,员工开始窃窃私语。工区里挨着过道的姑娘正在和邻座的女生讲述新闻里的故事,邻座的女孩推了她一下,示意她张哲过来了。她先是惊慌,片刻之后直了直腰:“怎么?都是事实干嘛不让别人说!”
她看起来理直气壮,似乎也的确理直气壮。张哲懒得看她,假装没听到,大步走了过去。这种身边熟悉的人计较指责的情况让他很烦躁也有点恐惧。就好像大家每一个略带嘲笑的笑脸都是在给他准备的一样。
关上办公室的门把一切嘈杂都隔绝在外。他躺在沙发上想休息一会,大脑仿佛运转不灵了的老式手机,卡在了一个界面上一动不动。他需要时间来恢复运转。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他并没有理会,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周子昂站在门口并没有进来
“张总,投资人来了。”周子昂眉头揪在一起,看起来像是重要的事。张哲坐起身揉揉太阳穴,跟着他走了出去。
会议室的主位上坐着公司的两名投资人,从那间4s店开始,这两位就是实际上最大的出资人。一直到现在,他们的份额虽然在公司改成集团经营的时候进行了压缩,但是也可以和张哲和张轩平分秋色。严格来说,深蓝集团是此时此刻会议室里的四位的。
张哲有点烦躁,第一次觉得这两位来的不是时候。在尽力克制焦虑保持镇静和和蔼。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我和张轩当然会登门拜访。”张哲开始表演自己的招牌假笑,带着张轩热情的走了上去。
两位投资人都没回应张哲的热情,面色也并不好看。
“张哲啊。”年长的那位先开了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如果我们和你兜会圈子再说,肯定会更让你不高兴,我们就直接说了。我呢,考虑了一下最近的经营状况,打算把手里的份额卖出去,有人接手之后,深蓝集团以后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用了我们,看来没开口的那位心思也是一样的了,而且是商量好的了。张哲慢慢靠向椅背收起了刚刚的假笑和耐心,用余光盯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位这是说什么的话?我们兄弟俩哪里做的不对,或者经营管理上有问题,你们可以提出来。”张哲没说话,张轩快速的跟了上来。
年长的那位似乎是今天的特派员了,继续开口接话:“最近的营业额你们也看到了。我一把老骨头,还得指着这笔钱样老。现在这种状况我担心。”
“这只是暂时的而已。这么多年张哲的为人如何你们肯定要比外人了解的清楚,怎么能听信八卦媒体的言论就相信?”张轩着急的在桌子前向前俯身,似乎随时都要爬上桌子一样。
年轻一点那位终于忍不住开始接话:“我们听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深蓝集团最近的营业额的确不行。陈晨的问题先造成了一次营业低潮,张哲的事拖到现在都没解决。我们怎么能确定接下来没问题。明哲保身你们应该也体谅一下。况且,整整两次的问题都出在张哲那里,我不可能在安心下去。”
张轩已经有点生气了,张哲对深蓝的贡献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连陈晨对深蓝集团的贡献都不能随便就被埋没,以往跃进的功劳不去想,有了点毛病倒是抓紧不放了。
“没有陈晨拿下gte,深蓝现在还只是间4s店,每一次的危机都是张哲出面解决,商场被赖住、恶意攻击、每一次新址的沟通都是张哲来做,这是张哲第一次有了负面影响,你们就打算过河拆桥了?gte一直希望收回我们的经营权都没有你们做的这么直接和过分吧。”张轩又开始急躁,气冲冲的数落着他们的过错,希望他们良心发现能改变决定。他和张哲没有足够的钱来买断他们两位的份额,如果深蓝落在别人手里,不知道会遇见什么状况。
“我们……”
“好了!别说了。”年长的那位打算继续解释,却被张哲打断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的呼吸声,电子钟的数字在墙上一点点闪烁。张哲其实在胡思乱想,王茜的发布会上突然出现的人是安娜派过来的,他只说网上舆论问题的引导他来负责,其余的并没有多说,留了联系方式就走了。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
陈晨说的成年人该解决问题而不是抱怨哭泣,这次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张哲很想抱怨,甚至想发疯大骂他们一顿。
“我和张轩还是感激二位的,你们没有直接提撤资而是选择出卖手里的份额,还是在放深蓝集团一条生路,这也就是在给我和张轩生路,我能理解。”
年长的那位坐在主位上点点头,似乎对张哲的态度还算受用,刚准备开口,张哲却接了下去。
“只不过我有个疑问。”张哲直起身喝了口水,似乎在做准备,他的表情有点决绝,少了点尊敬,“二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