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拖着病体到甘泉宫外示弱,更奉上了千年人参,甘泉宫的人却不许她入内,硬是让她在春日潮湿的寒风中站了足足一个时辰。
她哪里还撑得住?直直地倒在甘泉宫外。
然而,屈琅得知消息后,只说了一句:没死就送回去。
恒骏得知发生的这一切时,气血上涌,二话不说冲进了皇宫,他要见屈琅,他要问清楚!当初的承诺为何失效!
他来时,屈琅刚从甘泉宫回到正阳宫。
见他满身不悦的进来,屈琅眉心一皱,不满:“你这样是什么意思?要弑君吗?”
“臣下不敢。”
恒骏沉着脸,在他面前跪下,声音发直。
“臣下今夜前来,只是想问王上一件事,当初的承诺,王上还记得吗?”
屈琅一怔,旋即想起他说的是什么承诺,莫名烦躁起来。
“你来问孤王的承诺?这么说,你是觉得孤王对谢晚晴不好了?”屈琅怒问。
若是换作往常,恒骏见他发怒早已退步,可今天他却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屈琅,反问。
“王上觉得呢?”
屈琅一滞。
不由大怒。
“王上,王后病重,只有几月的时日了,可今天叶贵妃一场闹剧,引得王后情绪大动昏迷倒地,而整个太医署的人,却都围着毫发未损的叶贵妃转,您觉得这算好吗?”
恒骏在他斥责前,先开了口。
“晚晴性子傲,从不屑于撒谎,她说是叶贵妃陷害时,王上可曾相信她?这算好吗?”
“晚晴只为低声下气地去送一株人参,却在甘泉宫外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直至昏迷不醒,王上你却只说了一句没死就送回去,这算好吗?”
“……”
恒骏连续反问,问得屈琅哑口无言,怒气更甚。
恒骏又说:“王上,在晚晴嫁入凌王府时,你曾答应过谢家与我,要一辈子对她好,可如今你让晚晴在后宫任由人磋磨至死,这算什么?”
“够了!”
不待他说完,屈琅哗地一声站起来,袖袍翻飞带翻了桌上一堆奏章,他怒腾腾地走到恒骏面前,一脚将恒骏踹翻。
“晚晴晚晴……你一口一个晚晴是什么意思?谢晚晴是孤王的王后,你有什么资格叫她的名字?还有,你是在指责孤王吗?”
恒骏紧抿着唇,“臣下不敢。”
“臣下?你还记得你是个臣子?恒骏,谢晚晴是孤王的女人,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你管得着吗?”
屈琅发了狠,再次动脚。
“你说孤王对她不好?呵,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都是你!谢晚晴从始至终,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根本不与孤王亲近,唯一的有孕,还是孤王强迫的她!你还要我怎么对她好?”
他双目赤红,怒意滔天。
“孤王没有废了她,已经算是仁慈!”
“王上!”恒骏不敢置信地抬头,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屈琅那句话,
所以这些年,晚晴从来没跟屈琅亲近过……?
恒骏懵了。
——
“啧啧……”白团子直播着正阳宫发生的一切,惹得姜予啧啧出声。
尤其是白团子说,恒骏心中的愧疚值达到巅峰时,她更是冷笑。
白团子道。
姜予嗑着瓜子,不语。
事实上,确实有这个可能,一个他亲手送出去的青梅,他最爱的女人,同样深爱着他,为了他连皇恩都不要,甚至不惜得罪可以掌控她生死的男人,唯一一次怀孕,还是在屈琅的强迫下。
——得知这一切,恒骏不疯才怪。
白团子咕哝。
姜予斜眼看它,“你还懂这些成语呢?”
白团子挺了挺胸口,嘚瑟。
姜予乐了:“哦,怪不得跟林妹妹似的,那么多愁善感呢。”
白团子气得跳起来。
姜予却不以为意,惹得它有气无处发,像是所有气都打在了沙袋上非但没有丝毫用武之地,反而打疼了它自己。
白团子哭唧唧地委屈抱住自己白胖胖的身体,滚进了角落,再也不要理会这么坏的宿主了,它要换宿主!
“别生气,大不了我下回不打击你了。”瞧见它这么难过,姜予难得安慰了一句。
白团子更难过了:……我谢谢您了。
——
在姜予这边,白团子闹情绪时,另一面恒骏自正阳宫走了出来,像是得了失心疯,整个人失魂落魄,在宫人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出了宫,听说路上还摔了好几跤,他却丝毫不觉疼痛,摔了就踉跄的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好似要去找什么。
所有人都不知道,屈国战功赫赫的大司马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只知道接下来的十天中,恒骏称病没有来朝,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饮酒大醉,醉了之后一会哭一会笑,只来回重复着一句:我后悔了。
绿绦得知将军府特意传来的消息想要姜予去劝劝恒骏时,都惊了。
旁人不知道将军府发生了什么,只有将军府的人晓得,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恒骏那一句后悔是什么意思。
绿绦是当年事件的经历者,自然知道恒骏指的是什么,心中酸涩不已。
后悔……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绿绦不知道,但她还是去跟姜予说了将军府那边的意思。
“娘娘您就去看看吧,哪怕卖个好给将军府也成啊!”恒骏这些日子虽然没来上朝,但手中兵权并没有被拿掉,可见地位并未动摇。
其实想一想也是,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