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着夫家,这辈子就完了。杏娘深怕自己也会被夫人给毁了容,开口唤她的时候,嗓子抖得厉害。
“夫人……夫人……您起了吗?”
见没有动静,杏娘更怕了,语调里都有了哭声。
“夫人?王妃?您……您别吓我……”
总不会是真出了什么事吧?她一个小侍女可担当不起啊!
就在杏娘慌乱到极点的时候,床上终于有动静了。
“我起了。”
因为睡了太久,声带没有打开,阮诉云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但她的语气是温和的。
“杏娘,把我常穿的云间落花裙拿来。”
阮诉云从原主的记忆里了解到,这是原主最爱穿的一件衣服,因此开口便这么吩咐。
然而杏娘闻言却十分为难。
“夫人……大王下令,夫人一贯用的钗裙都锁到库房去了,现在只能拿院子里的衣裳给您穿。”
钗裙被锁了?这倒是阮诉云没有从原主记忆中得到的信息。
“那都有什么衣裳,拿来给我瞧瞧罢。”
杏娘胆战心惊,小心应了声是,便走到帘子外,跟秦嫂一起将冷院里的衣裳都拿了出来。
阮诉云起身下床,走到屏风前看,杏娘和秦嫂正将衣裳都铺排开。
只见那些衣裳用料粗糙,花样也几乎没有,一水儿的素色罗裙。
杏娘生性胆小,很怕阮诉云发脾气,垂着头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秦嫂倒是见多了世面,心知王妃不得大王喜爱,她们这些仆人不必太过畏惧。
阮诉云明着是看衣裳,暗地里却是在审视眼前的两个仆人。杏娘的心思单纯,一眼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应该是个好笼络的。秦嫂则始终面色不改,阮诉云暂时看不出深浅,想来要么是明哲保身,要么就是奸猾狡诈,不知她会是前者还是后者。
这么思量了一番,阮诉云随手挑了一件水蓝色罗裙,上面绣着几颗浅紫兰草。虽然简单,倒也素雅。
“就这件吧,替我换上。”
杏娘本以为看到这些粗劣的罗裙,阮诉云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她却口气平淡,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被这样的口气鼓励着,杏娘又大胆的看了一眼阮诉云,看到她脸上带笑,眼神柔和,整个人似乎还有种让人亲近和信任的气质。
奇怪,这传言中骄纵跋扈的王妃,好像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应了一声,杏娘和秦嫂一起替阮诉云换了衣裳。
梳头的时候,冷院中没有珠钗,阮诉云也没有发怒,而是让杏娘看着怎么方便就怎么来。杏娘给阮诉云梳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还被夸了声手巧。
接二连三的接触下来,心思简单的杏娘已经觉得是传言出错了。王妃虽然有时候说话举止懒洋洋地,但明明就是个温良宽和的人,哪里来的骄纵跋扈?
不过秦嫂可跟杏娘不一样,她不动声色地看着阮诉云,既没有很亲近,也不会太疏远,显然是还在观望。
阮诉云对两人的态度心知肚明,淡淡一笑,并不着急。秦嫂的为人,她倒还要考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