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是他们原先想象的胜利抵达,他们四肢僵硬,身上又冷又痛。他们抓起摔破的箱子,开始往草坡上拖,朝着那两扇栎木大门走去。
“我想宴会已经开始了。”罗恩把他的箱子丢在台阶脚下,悄悄走到一扇明亮的窗户前,向里面窥视。“嘿,哈利,快来看——在分院呢!”
哈利赶过去,和罗恩一起往大礼堂里看。
无数根蜡烛停在半空中,照着四张围满了人的长桌子,照得那些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闪闪发光。
天花板上群星璀璨,这天花板是被施了魔法的,永远能够反映出外面的天空。
越过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尖顶霍格沃茨帽,哈利看到新生们排着长队提心吊胆地走进礼堂。金妮也在其中,她那头韦斯莱家特有的红发十分显眼。与此同时,戴着眼镜、头发紧紧地束成一个小圆髻的麦格教授,把那顶著名的霍格沃茨分院帽放在新生面前的凳子上。
每年,这顶打着补丁、又脏又破的旧帽子把新生分到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哈利清楚地记得一年前他戴上这顶帽子时的情形:他惶恐地昕着它在耳边嘀嘀咕咕,等待它做出决定。有几秒钟,他恐惧地以为帽子要把他分到斯莱特林,这个学院出的黑巫师比其他学院都多——可后来他被分到了格兰芬多,和罗恩、赫敏和韦斯莱兄弟在一起。上学期,哈利和罗恩为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冠军,这是他们学院七年来第一次打败斯莱特林。
一个非常瘦小的灰头发男孩被叫到前面,戴上了分院帽。哈利的目光移到了坐在教师席上观看分院仪式的邓布利多校长身上,他银白的长须和半月形的眼镜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再过去几个座位,哈利看到了穿一身水绿色长袍的吉德罗·洛哈特。最顶头坐着虎背熊腰、须发浓密的海格,正举着杯子大门地喝酒。
“等等……”哈利低声对罗恩说,“教师席上有一个位子空着……斯内普哪儿去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是哈利最不喜欢的老师,而哈利碰巧又是斯内普最不喜欢的学生。斯内普为人残忍刻薄,除了他自己学院(斯莱特林)的学生以外,大家都不喜欢他。他教授的是魔药学。
“也许他病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也许他走了,”哈利说,“因为他又没当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够了,你们!”求生的本能使威廉大喊道,“居然想着侮辱人民教师!——”
“哎呀威廉,你真是和赫敏没什么两样,或许比赫敏还差些。也许斯内普被解雇了!”罗恩兴奋地说,“你想,所有的人都恨他——”
“也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说,“他在等着听你们两个说说为什么没坐校车来。”
哈利一转身,西弗勒斯·斯内普就站在眼前,黑袍子在凉风中抖动着。他身材枯瘦,皮肤灰黄,长着一个鹰钩鼻,油油的黑发披到肩上。此刻他脸上的那种刻薄的笑容告诉哈利,他和罗恩的处境非常不妙。
“跟我来。”斯内普说。
威廉、哈利和罗恩都不敢看他,跟着斯内普登上台阶,走进点着火把的空旷而有回声的门厅。从大礼堂飘来了食物的香味,可是斯内普带着他们离开了温暖和光明,沿着狭窄的石梯下到了地下教室里。
“进去!”他打开阴冷的走廊上的一扇房门,指着里面说道。
他们哆嗦着走进斯内普的办公室。四壁昏暗,沿墙的架子上摆着许多大玻璃罐,罐里浮着各种令人恶心的东西,哈利此刻并不想知道它们的名字。壁炉空着,黑洞洞的。斯内普关上门,转身看着他们俩。
“啊,”他轻声说,“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好伙伴韦斯莱和都铎嫌火车不够过瘾,想玩个刺激的,是不是?”
“不,先生,是国王十字车站的隔墙,它——”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说,“你们对汽车做了什么?”
罗恩张口结舌。斯内普又一次让哈利感到他能看穿别人的心思。可是不一会儿疑团就解开了,斯内普展开了当天的《预言家晚报》。
“你们被人看见了,”他无情地说,并把报上的标题给他们看: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他高声念道:“伦敦两名麻瓜确信他们看到了一辆旧轿车飞过邮局大楼(“啊,这隐身功能真是……我要和我……啊疼!”)……中午在诺福克,赫蒂·贝利斯夫人晒衣服时……皮伯斯的安格斯·弗利特先生向警察报告……一共有六七个麻瓜。我记得你父亲是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吧?”他抬眼看着罗恩,笑得更加险恶。“哎呀呀……他自己的儿子……”
哈利感到他的腹部好像被那棵疯树的大枝猛抽了一下。要是有人发现韦斯莱先生对汽车施了魔法……他没有想过这一点……
“我在检查花园时发现,一棵非常珍贵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斯内普继续说。
“那棵树对我们的损害比——”罗恩冲口而出。
“安静!”斯内普再次厉声呵斥。
“真可惜,你们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无权作出开除你们的决定。我去把真正拥有这个愉快特权的人找来。你们在这儿等着。”
哈利和罗恩脸色苍白地对望着。哈利不再觉得饿了,他感到非常不舒服,尽量不去看斯内普桌后架子上那个悬浮在绿色液体里的黏糊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