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嫁给他,咱们也放心,至少不会吃亏,你好好跟她说说。”
“唉!”
上官清婉一声叹,点了点头,她心里清楚,这事真要是影月门做了决断,由不得女儿不答应。
话又说回来,她女儿太强悍,加上外形上的确不太娇媚,正常点的男人都不敢娶,这一年年拖下去早就过了适婚的年纪,她心里也着急。
尽管知道那个姬涅是个伶牙俐齿的说客,可细想想人家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嫁给皇甫德也没什么不好的。
女儿不嫁则以,一嫁就变成了王妃,如此结果其实再好不过了,她还真没什么不满意的,皇甫德那边的利益诉求她也完全能理解。
有些事情她也心知肚明,就自己女儿那外貌条件,还有那性格和脾气,真正愿娶的男人估计都是冲牧家背景来的,放在皇甫德头上也一样。
“我去看看那丫头。”
上官清婉唉声叹气地走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走后,屋内一阵徘徊思索的牧宏伟回头招呼一声,“来人!”
一名下人进来,他指了指摆在书案上的密信,道:“给姬涅送过去!”
“是!”
下人取了密信离去。
姬涅暂时落脚在太守府的客院内,有人监守着。
灯下,姬涅拿着那封密信反复看了几遍,宋兴安?
宋兴安是谁他不知道,不认识也没听说过,不过从内容上押往京城去判断,京城那边自己除了得罪过何家也没别人,是谁要害自己不难猜出。
这都不算什么,何家要报复他早有心理预期,并不奇怪,让他感到有意思的是牧宏伟把这密信给自己看……
其中的意味就很多了,自然不乏吓唬自己的意思。
“估计何家已经知道了,看来萧雨筠那边没有把何家糊弄过去,萧老太婆怕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姬涅顺手将密信递给了一旁的宇文姜。
宇文姜反复看过后,问:“宋兴安是谁?”
姬涅微微摇头:“不知道,肯定和何家有关,能和牧宏伟这种口气传话的人,地位怕是也不低,随便问问应该就能打听到是什么人。”
宇文姜默了一阵,忽试着问了句,“何家若是报复灵宝宗,会不会连累那个萧素?”
姬涅眼睑微垂,“这个重要吗?”
宇文姜沉默了,不说话了,将手中纸递到烛火上烧了……
山中夜色分外凄凉,竹竿上的白幡轻轻随风飘荡,座座新坟旁一堆篝火,皇甫柔席地抚琴,琴声幽咽,令人感伤。
斯人已逝,以琴声祭奠缅怀。
皇甫德在旁负手而立,眺望那月色下的影影绰绰,心中思绪万千,遥想当年,家门风光无限……
一转眼落魄如斯,如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幽暗天牢内的那几年刻骨铭心,有时甚至犹如噩梦。
一切的突变和不幸都已迎面走过,他并不怨恨谁,要怨也只怨自己无能,更多的是茫然,对前途飘忽不定的茫然。
眼前抚琴的妹妹,聪慧无比,温婉贤淑,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却硬生生被生活逼迫得坚强勇敢。
本是名门大家闺秀,手中常捧书香墨宝,如今却腰悬宝剑,与一群男子在马背上颠沛流离,不畏艰辛,不曾有半句怨言,反而时常安慰鼓励他这个哥哥。
排除脸上的恶斑不论,无论从哪点来说,妹妹都本该是世间男子难寻的好女人,却因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无能,挑不起重担而误了此生,愧对父母在天之灵。
再看看四周树林中明里暗里现身为他警戒着四周的亲卫,都是沙场上的老兵,哪怕看不见前途和光明,依然抛家弃口追随着他,追随他追寻那未知的未来。
他深知这受益于父亲的遗泽,可这越发令他心中不安,怕辜负这些人,不知自己能带他们走向何方,他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向前,向前!
可是前途渺茫,在这里遵姬涅的意思装模作样,并不能让他心安,实在是姬涅那似是而非的行为让他心里没底。
黑夜漫长,眺望夜空,每个夜晚,心中都无比期待天明的到来……
一夜过去,晨曦绽放,坟堆旁的简易茅棚内,皇甫德和衣斜靠打盹,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令他霍然惊醒,下意识伸手捉了身旁的刀,抬眼一看,是自己人。
一名亲卫拱手禀报道:“王爷,寺庙外来了几个人,说是平德郡太守府的人,说是法师通融来的。”
姬涅请来的?
皇甫德精神一振,之前姬涅还让这边尽量拖几天,没想到才一天过去就有了消息。
霍然站起,奈何一条腿却因盘的太久而麻痹,竟有些站不稳,连连用力跺了几下脚,疏通了一下经络,方大步而出。
不一会儿,皇甫德、万玉泽、皇甫柔领着一群人快步来到了山上。
之所以全部宿在山下坟堆旁,也是因为遵姬涅的话佯装哀祭亡灵,而遵姬涅的话也纯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戈安领着四个人等候在阳泽寺的寺门外,见到皇甫德等人上山,心里还正纳闷,有房屋不住,住山林中是什么意思?
皇甫柔因女子身份,早年常守闺房,不认识戈安。
皇甫德和万玉泽相视一眼,两人却是认识戈安的,灵王尚在时统揽荒国兵马,每逢年节时平德郡也会差人来送礼……
代表牧宏伟来的次数最多的便是牧家的管家戈安,也就是眼前这位。
两人有点意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