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冠玉放下手,负手身后踱步回阁内,“柏成,有件事!”
青衣壮汉柏成跟随在旁,“州牧但说无妨!”
申冠玉沉吟道:“陛下有旨,皇甫德不可留,要我处决掉他!”
柏成跟着思索道:“听说皇甫德成了牧宏伟的女婿,要动的话,岂不是要发动大军进攻?”
“大荒如今的情况,跟牧宏伟撕破脸似乎有所不妥吧……”
“这边大军一动,各地拥兵自重者怕也会蠢蠢欲动,星星之火搞不好就要成燎原之势……”
“再加上周边各国虎视眈眈,极有可能趁乱而入,如此形势这样做妥当吗?”
申冠玉停步:“正因为不想和牧宏伟撕破脸,所以陛下下的是密旨,对皇甫德要秘密处决,所以才招你来!”
柏成试探道:“刺杀?”
申冠玉没否认,又补充道:“刚接到消息,皇甫德一行已经抵达监武郡境内,随行有一千骑兵,四千步卒……”
“另有影月门派出的三十余名修士护送,为首领队的是影月门的甄梁!”
“甄梁?”
柏成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甄梁乃影月门的俊杰之一,丹榜上挂名的高手,曾以一人之力摧毁一个门派,还有三十名同门协助,再有数千人马围攻能让人如陷泥涝。”
“州牧,恕我直言,这种情况下能有绝对把握杀目标者,除非元婴期高手,至少也得是丹榜上的前十大高手才有可能。”
申冠玉:“元婴期高手不问世事,就算是陛下亲自出面也未必能请动,而丹榜前十高手也不会无缘无故卷入此事。”
“至于其他门派中人,有影月门震慑,也不敢轻易与之开战。”
柏成明白了,所以才找他这个散修,叹道:“州牧,非我推辞,而是能力有限无法做到,怕会坏了州牧大事,州牧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也知道拒绝申冠玉的后果,你在人家手下讨好处,遇事却不肯出面,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今后还能不能在人家手下拿到好处另说,这事传出去后,其他势力也不敢聘用他,遇事就退的人,谁会用这种人?
后果不可谓不严重,等于自毁前程,可他更明白这事他根本没办法做到,跑去就是送死。
他虽然也是金丹修士,但很清楚自己不是甄梁的对手,更不用说甄梁背后的影月门,事发后影月门不可能会放过他……
那些门派中人都不愿明着跟影月门翻脸,他一散修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活得不耐烦了还差不多。
拒绝申冠玉也许毁了前程,但至少保下了性命,只要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可能,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能说出“另请高明”的话来,就说明他自知对不住申冠玉的给予,不用申冠玉赶他走,他自己会走。
申冠玉摆了摆手,好言相劝道:“先听我把话说完,并非让你一个人去,我已提前秘调一万精兵埋伏在了皇甫德的必经之路上配合你们阻击……”
“另有五十名修士听你调用,其中金丹修为的包你在内就有十人。”
“无论是大军人马,还是修士数量都胜过对方,拖住平德郡的人马和甄梁等人应该不成问题,应该有足够的机会让你解决掉皇甫德。”
柏成愣了一下,一万精兵,五十名修士,内有十名金丹修士,就为杀一个皇甫德,阵容不可谓不庞大……
稍作掂量,这样动手的话,的确有把握。
可他想了想,还是拱手惭愧道:“州牧,恕罪!”
言下之意还是拒绝了,关键问题还在影月门,他有家有小的,一个散修惹不起影月门。
申冠玉微微眯眼,语调徐徐道:“柏成,申某这些年没有亏待过你吧?”
“州牧厚恩,今后定当图报,决不食言,告辞!”
柏成拱了拱手,转身就走。
申冠玉喊道:“不急,有样东西给你看,看过了再走也不迟。”
阁楼外闪入两人,站在了他的左右,正是他的贴身随扈法师。
走到楼梯口的柏成身形一定,慢慢转身保持着高度警惕,担心对方要杀他灭口。
谁知申冠玉左边一人随手抛了两样东西过来,柏成五指一张,吸附到了掌中,只看了那么一眼,瞬间脸色大变,猛然抬头道:“州牧,你什么意思?”
接到手的是两块玉佩,别人不认识,他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他老婆和女儿身上的玉佩。
申冠玉心中冷笑,平常提供资源养着,有事立马扭头就走,哪有这样的好事,当我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
不过表面上还是心平气和道:“放心,尊夫人和令爱好着呢,我川阳州境内倒也有些风光秀美之地,有人陪她们游山玩水去了……”
“她们心情愉悦欢快,什么都不知道,待到严兄返回,自是一家和和美美团聚的时候,不会让她们受到任何惊吓。”
这分明是挟持了自己妻女做人质,摆明了在警告他,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柏成可谓满腔愤怒,恨不得扑上去拿了申冠玉做人质交换自己妻女,然看看对方身边左右的护卫就知道了,人家早有准备,自己基本上没有得手的可能。
事情明摆着,自己不答应别说妻女的性命不保,只怕他自己也别想轻易脱身。
思虑再三,不得不压下怒火,沉声道:“不知那五十名修士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申冠玉:“和你一样,都是散修。”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