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进衍离开了病房,孟瓷还没醒,她累极了。
正好碰到姜嵘一大早查房,两个男人在病房门口碰上了。
姜嵘对着霍进衍轻轻颔首,温和的语气,“您是孟瓷的朋友吧?”
您?
霍进衍嘴角抽了一下,似乎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用“您”字来称呼比他们年长几岁的男人。
的确,他比孟瓷大了十岁,是个老男人了。
“请问您看见孟瓷了吗?”姜嵘又问。
霍进衍的目光落在孟瓷身上,岁月的雕刻令他整个人的气质比姜嵘高拓不少。
霍进衍似笑非笑,“她还在睡觉,昨晚上,累坏了!”
最后三个字,他刻意咬重。
姜嵘愣在原地。
霍进衍眼底含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意味儿,说完就走了。
出了医院,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跟一个毛头小子宣誓主权,啧!他怎么越活越幼稚了?
孟瓷从病房出来,脸色有些苍白。
姜嵘靠在隔壁病房的墙上,把玩着手里的签字笔。
“原来你睡在隔壁。”姜嵘看着孟瓷。
孟瓷点点头,声音虚弱无力,“我爸爸他怎么样了?”
姜嵘眸光一闪,抿了下嘴角,“挺好的!”
“是嘛,那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你想尽快做手术吗?”
“嗯,当然。”
孟瓷点点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借到钱了,尽快给我爸爸安排手术吧。”
“问谁借的?”姜嵘突然问。
孟瓷眼神闪躲,“没谁,就是一个朋友!”
姜嵘没再多问。
说实在的,以他现在和孟瓷的关系,他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要求她什么。
“我爸到底什么时候能做手术?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少?”孟瓷又问。
姜嵘想了想,纸终归有包不住火的一天,“这次情况很棘手,因为癌细胞扩散了”
像是被人当头喝了一棒似的,孟瓷差点受不了晕过去。
手术失败了。
孟国斌最终最多只能活一个月,孟瓷觉得天都塌了似的,她当着孟国斌的面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在背地里偷偷哭泣。
“爸,你想不想去什么地方看看?我们公司给员工放长假了,您想去哪,我都带您去!”
她不想让父亲在临死之前还留着遗憾。
长命百岁是不可能了,现在的孟国斌已经是无力回天。
孟瓷想到日后就只剩下她自己了,鼻子发酸,又想哭,硬生生憋住了。
孟国斌叹了口气,说道,“我啊,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是想看见你有个好归宿,这样我走了也安心啊!”
归宿?
孟瓷哭笑不得,“爸,我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唉,你觉得姜医生怎么样呢?难道不考虑一下和姜医生?”
闻言,孟瓷不知如何是好,“爸,我配不上姜医生,人家高学历高职业的,我就是个小员工。”
“那上次来看望我的你的老板呢?”
“什么?”
“就是姓霍的那份老板,看着还不错的样子嘛,而且他看你的眼神,感觉挺中意你的!”
不然也不会给孟瓷预支工资了,孟国斌又不傻。
孟瓷突然心乱如麻,口干又舌燥,“爸您哪只眼睛看到他挺中意我的?我跟他更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