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船舱内一时风云色变,但诡异的是,尽管那声破门响动如钟鸣清脆高亢,四周围却始终不见有船员前来探查,仿佛这船上就只剩下眼前几人。
铁手见到影刺客突袭而至,也立刻从靠椅上一个挺身跃到同伴前方,右手灰光浮现,五指竟瞬间变成了血光缠绕的锐利钢爪,斜着眼睛对赛科尔冷笑不止:“嘿嘿,今天运气还真好,自己知道送上门来,一锅端了倒也方便。”
“x的,你们两个找死啊!”影刺客完全搞不清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好不容易想到办法上了船,本只是为了找寻同伴,谁想竟撞见这样惊心一幕,真是气得胸肺都着了火。
邪眼此时却收起了笑容,盯着黑斗篷下那张拧眉瞪眼凶巴巴的脸,半天才叹了口气:“本还想着让你去陪那太子过过招……算了,终究是要用掉的……”他话音未落就挥手从兜里甩出个闪光小瓶,笔直向赛科尔飞来。
“小心!”维鲁特眼尖地发出了一声警告,但影刺客比他更快,眨眼散出了大片黑雾就朝对方扑去。没想到他刚跃至半空,那小瓶却突然碎裂,爆出无数莹白的飞扬微尘,似有磁性般全都粘在了他身上。他初时不以为意,但下一秒那些洁白颗粒竟像是突然变成了炙热炭粉,烫得他全身又辣又痛,简直要将皮肤都融化一般。
这瞬间如千万小针齐齐刺来的剧痛,让他止不住闷哼一声从空中跌落,正想要施展影化之术脱身,却发现这无数不知名光尘片刻间已使他体内神力涡流受到极大阻碍。他勉强闪动了几次黑光都无法顺利完成神术,只能一个后滚翻回到同伴身边,拼命抖着衣服上那些沾附的白点,尚自嘴硬地恨恨骂道:“什么鬼东西,痒死少爷了!”
维鲁特见他攻击受挫,不及多想便凑上来要帮他拂去那片白尘,但对方可没给他这点喘息时间。一道血光紧随着凄厉风声划过,铁手抓住机会毫不犹豫地直取敌方弱点,猩红光雾缠成五条夺命之索,瞬息就要穿透他喉咙而过。
黑光再现,影刺客强忍着浑身刺痛,电一般斜挥双剑,自下而上架住了血爪,剑上点点黑芒闪烁,堪堪挡住爪尖不断吞吐延展的神力红刺。“滚!”他怒喝一声,用尽全力将人顶了回去,才轻轻把同伴往身后角落一推,依旧铁铸般钉在前方。
铁爪一个轻巧后翻回到邪眼身旁,瞄了瞄那对长短刺,冷笑了几声又是灰光一闪,将左手也变成了血腥钢爪。他眯着眼睛惬意地将血爪伸到嘴角各舔了舔,又将双爪在胸前飞快交叉划过,擦出一阵示威般的刺耳杂音。
黄发男此刻气焰嚣张,邪眼更是没闲着。伴随他双眸间紫光不断亮起,船舱外便露出了一张张麻木脸孔,那些放大的茫然眼瞳在夕阳的背光下显得格外阴森,简直不似活人——显然这军舰上的所有船员都早已被他控制住了。
这些海军兵士摇摇晃晃都围在门前,手中各持着不同枪械,密密麻麻的管口全对准了角落那三个身影。伴随邪眼得意的轻笑,火光带着硝烟如长龙般奔腾而出,席卷向看似毫无抵抗之力的猎物。
就在这突变瞬间,赛科尔毫不犹豫地一矮身,挥剑斩过侧边的铁靠椅,将它连底割断,又一个旋身飞起一脚,把那铁椅顶到了船舱破开的木门前,将将遮去大半。随后他又飞速伸手往腰一探,摸出个□□就扔了出去,炸弹触地即爆,舱内顿时黑烟滚滚,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他趁着黑烟弥漫正要转身带维鲁特二人避开弹雨袭击范围,不料身后风啸突起,他不及回头,扭腰一个侧滚翻,用力顿脚再扑回来,长短刺交叉一架,勉强接住了血爪的刺击。他怎么看到我的!?影刺客憋着股恶气,又跟对方挥剑拼了个来回,才发现他身上沾着的那层白末竟能在黑雾中发出微微荧光,让他整个身影都显露无疑。
□□的持续时间并不能长久,影刺客又被对手缠住分不得身,维鲁特便抓紧时间拖着七叔,贴在地面匍匐爬向内侧角落,尽量降低被流弹击中的可能。
他如今身上连半点能还击的武器都没有,贴到安全角落后便往老船工衣兜各处一阵摸索,居然真的摸出个手心大小如圆盘状的东西。此时黑烟仍未散,他也无从分辨那究竟是什么,就觉得圆盘中间似乎有个凹陷按钮,下意识地轻轻一按。
船底一声号角般的轰鸣响过,整艘军舰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凝神施法的邪眼一时没注意,脚底一歪摔倒在地,暂时中断了对那些被催眠者的掌控。舱外的枪声瞬间为之一静,维鲁特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如此良机不走,更待何时!?
他攥住了那救命圆盘,又一把扯住老船工的胳膊,刚朝赛科尔喊了个“走”字,便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都被对方铁一般的手臂死命夹在腋下,动弹不得。他视线全被黑斗篷遮住了,也只能双手用力拽紧了七叔的胳膊,让老人尽量贴在身侧,以免他神志模糊中因撞到东西受伤。
影刺客逼退对手后立刻甩开斗篷遮住了同伴,带着他们紧靠舱壁一蜷身,又摸出个不知从哪弄来的火药爆弹往门口一扔。热浪伴随爆裂声冲起一丈多高,舱门整个被炸烂,铁座椅更是瞬间被轰出了甲板,连带着外面那些僵尸般的船员都死伤了一大圈。
他猫下身子扯着同伴就要往外冲,背后尖啸声不断,铁手的血爪尖刺如影随形又扎了过来,全无半刻松懈之机。他此时哪敢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