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丛丛花影,但见稍远处碧瓦琉璃,殿宇宏大,连绵不绝,与昨日鸾城中所见过景致全然不同,竟是的宏伟壮阔,气势磅礴。只是掩映在无边无际的昏暗之中,多了几分阴沉肃穆。
这时,一队步军蜂涌而过,看模样极是仓促,显然有大事发生。三人连忙掩藏身形,祝雪念低声道“莫不是到了皇宫大内的御花园中么”目视高天,心头疑窦又生,道“我们进入通道之时已然天光将亮,怎的过了许久,还这么乌沉沉的”
行觉也觉出事情似乎不对,但他艺高人胆大,道“管他有什么猫腻诡计,咱们打出去就是了。大和尚就不信了,皇帝老儿身边能有身手高过大和尚的能人”待步军远去,便跃下假山,也向那边赶去。殊不料斜刺里忽然窜出一人。
盔明甲亮,口中叫着“大胆刺客,往哪里逃”正是一名大周亲军军兵,挺刀向郭昊肋下刺到。原来此人也是那刚刚路过行伍中道一人,因脚力稍慢被落在了后头。
无巧不巧的撞上了三人。此人倒也狡猾,眼见行觉倒提大枪,明显不易对付,于是便挑中了怀抱一人的郭昊,猝施暗手。
刀芒闪烁,凛然生光。但郭昊早非从前吴下阿蒙,不待其近身,已然飞起一脚,正中那人小腹,将他蹬的飞了出去。也是眼下情势未明,郭昊不愿多伤人命,因此脚下留情,那人才没有丧命,摔到在地,杀猪般嚎叫。
祝雪念生怕他引来更多军兵,秀眉一立,道“昊哥哥,快杀了他。”郭昊业已想到此节,不过念及这军士家中也有妻儿老小,是以打算将其敲晕即可。行觉却抬起金环枪照准那军士脑道“佛爷慈悲,可不会如祝丫头那般心狠。留你一条小命便是。”
行觉本以为自己护身法器势大力沉,只须稍稍使力,势必将人震晕不可。孰料那人摸了摸头顶,一脸疑惑,浑然无事的模样,旋即勃然大怒,指着行觉鼻子骂道“死秃驴,臭秃驴,老子宋天德不幸落入你手。要杀便杀,愿宰便宰,眉头也不皱一下。这般戏弄你宋大爷作甚”
郭昊抢上前去,一掌切中他脖颈,登时止声。祝雪念错以为行觉故意胡闹,嗔道:“小和尚怎么回事现下可不是玩笑的时候。”行觉脸上一红,道:“我也不知为何,只觉金环枪重了许多,不如先前那般得心应手,倒好像力气突然变小了许多。”
闻听此言,祝雪念秀眉微蹙。原来她为了尽快回复精神,一直在暗运本门道法,可是自打刚才离开通道时起,太虚灵力便隐隐有后力不继、难以为续之感,原以为是寒气发作刚过,身子虚弱才会如此,不想行觉也是一般,不禁凛然心惊。她道:“昊哥哥,你又如何也感觉身上力气不如先前了么”
郭昊不知两人情状,茫然摇头道:“没有啊。”祝雪念寻思道:“行觉与我都遇到异事,唯独昊哥哥一如往常,难道也是因为他修炼功法与我不同之故”
心头疑虑重重,蓦地想起郭昊曾说过,他身上修行有些是从风恨昔所赠的紫阳道法中得来,自己亦曾习练了一些,对克制寒气颇有用处。念及于此,心中虽对紫阳道法毫不看重。
但抱着权且一试的心思,默默用起功来。岂料她念力稍动,倏忽之间便有一道热流升腾而起,运经周身奇经八脉之间,丝丝流转,居然毫无窒碍阻塞之象。
祝雪念芳心大喜,然而未过许久,更令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出现,原本已然静寂不动的太虚灵力,似被紫阳之力所引,居然起始缓缓游动,虽然比蜗爬龟行还要缓慢许多,但总比之前寂然不动,死气沉沉要好祝雪念不由得惊喜交集,心道也不知风姨是从哪里弄来的功法,竟然神妙如斯
还好当初昊哥哥迫我修习,否则应对今日困局可就更加艰难了。她修行天脉九篇时日不长,但由于悟性资质的缘故,领悟的远比郭昊更为透彻精深,细密入微,感受自然更加明了。
行觉与郭昊二人穿花过树,来至一处月亮门前,祝雪念已然精力渐复,虽然不能施法御剑,走起路来却已不觉为难,便道:“昊哥哥,你放我下来吧。”
郭昊道:“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使得”以为她是怕累着自己,才勉强如此,于是紧了紧手臂,道:“我气力足的很呢,不必担心抱不动你。”祝雪念心情大好,信口逗趣道:“你抱我这么久,难道尚嫌不够,于是又加大力气”
她身子虚弱,说起话来不复往常神采飞扬的模样,此时故意玩笑,语中便多了几分粘糯绵柔,如软如酥。郭昊本心无猥亵,但甫闻是言,竟是绮念陡生,情不自禁的便瞄了她一眼。却见怀中少女娇颜如雪,肤如凝脂,简直琼花美玉也莫可与比,禁不住怦然心动,一霎间呆在当地,做声不得,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好在经过方才一阵疾奔,被御星脉引真诀吸入的寒气与炎亓内丹之力已有些许化为己有,他此时修行大有长进,因此只痴迷片刻,转即便醒过神来,却已羞得脸色通红,支吾道:“我是怕你怕你”直是忸怩不堪,无所措辞。
祝雪念顿时心中一软,扶着他肩头轻轻落地,走前几步,脚步轻快,道:“昊哥哥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很多,当然不能给你再添累赘。”郭昊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