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带了孩子回来,恐怕也是在外头遇到难处了吧?正好自己在这村里也没啥姐妹朋友,程韵若回来了,她愿意去重新接近、认识她,就当去交个好朋友,也回报大姐曾经待程幼素好的情份。
程幼素是不可能让瞿氏来赖在自己家打扰她跟柴大哥生活的。
她锁好门,趁天还没黑去了程家,瞿氏无法也只好跟上她。
只见程家门口哪有什么大姐和孩子,空空的什么人都没有。
瞿氏撇嘴松了口气道:“知道我不会让她跟那个小野种进去,走了吧?”
程幼素正打算去问邻居,瞿氏一推门回屋却吓了一大跳:“嚯!咱家这门咋是开的?萱子回来了?”
不等反应过来,门里接着探出身来一名女子,她发上还沾着些微的草屑尘灰,一双眼睛却无比动人,温柔脉脉又蕴着惊喜的光彩,开口道:“娘!您终于回来了!我、我之前敲了半天门,家里都没人,谁知道方才门使力一推便开了,是您忘了上锁不?”
说着她走出来,一见了程幼素也立即掩嘴开心道:“素子!你这么大了!咋?不认识了?我是你姐!”
瞿氏见她是从屋门里头出来,怒火直冲,无视这本该温情相聚的场面,跳起脚来骂道:“谁让你进我程家的?你怎么进去的?偷鸡摸狗的事做多了连家门都敢偷着进去了?给我出来!”
那名布裙荆钗的年轻女子正是程家大姐,程韵若。
她乌发如云挽成了髻,一张鹅脸蛋端庄秀美,身段修长仪态有致,布衫风尘难掩她身上的明秀绝色。
她此刻柳眉轻蹙问瞿氏道:“娘……您怎么了?我这是带着外孙回来看您了!这几年不见,我当初做了错事,如今就是惦念着家里,想回来好好孝敬您、照顾两个妹子……”
瞿氏狠狠一摆手,恨不得要打到程韵若身上去,说:“你少在这儿给我丢脸!什么外孙,跟外头不知哪个男人生的野种你也敢带回来!还嫌程家的脸被你丢的不够多吗?你给我滚,看你这破烂样子还想孝敬我?我的命不被你给拖垮你是不罢休的!滚滚滚,带着野种给我滚走!”
瞿氏大步进门去,看见那小男孩儿就瑟瑟扶在墙边,害怕望着她,身上脸上脏兮兮的像个穷苦的小叫花,她拿起手边扫帚便嫌弃赶他:“出去!小野种!跟你不知廉耻的娘一起给我滚了!别在我程家门前丢人现眼!”
程韵若不可置信地望着瞿氏,听她一口一个“小野种”,嘴唇也气得发抖:“娘!您怎么这样!含章才不是什么野孩子,他有名有姓,是我和远哥的儿子!您别,不要,不要朝孩子动手伤了他!您要打就打我!”
瞿氏在拿扫帚挥舞赶人的时候,小男孩儿的额头不小心被帚枝划破,一小道口子浅浅地溢出血来,流进了眼睛里,他不知所措“哇”地一声就哭了,程韵若赶紧上去将儿子抱出来,紧紧搂在怀里,她安抚着他:“含章,不哭,疼不疼?娘马上给你止血,不怕,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