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菜篮子搁下来,赶紧去抱了含章在怀里,皱眉问:“怎么了这是?娘,您怎么又突然过来了?”
瞿氏见大女儿回来了,扮可怜冲她出气哭道:“这野丫头是哪儿冒出来的?在咱家里横行霸道,还动手打你娘这把老骨头,要把我赶出去!真是反了天了还……”
代鹤不屑横她一眼,又想起来这恶婆子是程家大姐的娘,冷冷道:“我才懒得动手打她,大姐,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是照看好含章,我就照做罢了,我只是见有人无理取闹,才防护了一下,免得含章受了怕。”
程韵若如今见到瞿氏就头疼,每次过来不是想蹭些米粮,就是要银子,或故意拉着含章讨好,她还担心含章好好读书写字的习惯被她给带坏了。
她见阿鹤果然如程幼素所说的,有些娇蛮,但也不是完全不通事理,今日瞿氏来家里碰到了她,也算是一蛮降一恶,让瞿氏吃了些亏。
程韵若把含章放在阿鹤身边,又去扶了瞿氏站着,好声道:“娘,您快回屋去坐一坐好么?阿鹤是素子的小姑妹,是来我这儿做客住下的,不是外人,您这样闹,让素子夫家怎么想呢……”
瞿氏听大姑娘不为自己说话,反而为那野丫头辩解,更加怒上心头,听见是素子夫家的妹妹,扬手指着她尖利嗓门骂道:“难怪的!一家子都是野人!柴野汉的妹子我看也是小野种一个!这恶丫头,我今日非得好好治一治她!”
代鹤本碍着程家大姐不想再计较,谁知瞿氏变本加厉说得更难听了,还直直指着她的鼻子,她面色铁青一口气上来,恨不能将这贱妇手给砍了。
程韵若知道今日这事绝对是瞿氏无理取闹了,本来都可以算是一家人,她这样骂得难听伤人,不是连着素子也一起骂了么?
她心头十分无奈,放下搀着瞿氏胳膊的手,紧皱眉头道:“娘,您再这样,我就请您回去歇息吧,您太不顾小姑面子,也吓着含章了。”
话音未落,代鹤却飞眉怒道:“谁允许她走了?若不规矩给我赔礼,管她是谁的娘,我照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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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素第二天听大姐给自己说这事时,就知道代鹤在那边也许会弄出点风波,何况是碰上了瞿氏。
果然是两恶相见,必要相争,听见代鹤还真敢对瞿氏动手,程韵若拦都没拦住时,她不厚道地有点想笑,生生忍住了,问:“那娘还真受伤了?”
“没有,我看出来,阿鹤是心里气不过,不过虚晃了几招,娘见她踢腿过去的时候就吓着瘫在地上,我……唉,这叫什么事儿,让你夫家小姑妹受了气,娘也大闹一场,回去的时候还闪了腰。”
程幼素安抚她:“没事的,只要含章没出事吓着就好。”
程韵若缓声叹气,想起瞿氏一旦变上凶恶脸色时,那副尖酸厉害样子让人看了着实不喜,小孩子看了也会被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