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素惊讶问:“真的?原来你知道啊大姐!那时太小,我真的记不得了,你们又从没提起过这事!”
如果不是那次程妙萱为了打压她,说漏了嘴,程幼素现在也许还不知情。
“因为爹嘱咐过多次,不许提这事,说是就当你是他们亲生的一样,后来也习惯有你了,屁颠颠在我后头跟着,头上戴着我采的花,老是流着鼻涕。”
“啊?我哪有?大姐你记错了,明明没有鼻涕!”程幼素也握紧了大姐的手,笑闹反驳。
两人心中各自装着事,却更能感受到为对方着想的心思,又都努力开解着彼此。
日头下山时,程幼素才慢悠悠回了自家院子。
她明明很想知道他的反应与回答,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问。
炊烟浅浅散去,院里飘来热乎乎的饭菜香气,隐约见到男人的身影在桌前等。
程幼素进去,如往常一般用木桶里水洗净了手,然后去帮着盛饭端菜。
柴南石一眼就看她脸色不好,太过于平静反而显得让人瞧不透,下意识蹙眉问:“怎么了?在外头不开心?今日莫非又有那些人跟踪?”
程幼素还没说话,就见他放了筷子:“这些人太没眼见,我会找他们好好说道,看来不敲打一番是不会罢手的。”
柴南石嗓音又转而变得温柔低沉:“丫头别不高兴,先吃饭,你饿了,咱们等会儿再说。”
程幼素默默望着他。
她才发现,柴南石平日都是特别照顾自己情绪的,自己脸上若是带着笑,就见他也脸色很好,若是自己心里哪里不舒服了,即便不在脸上显出来,他也能马上察觉,接着就要开口问个清楚,还要好生将她开导安慰好。
大略回想一想,自从嫁过来,真的一直是这样。
最初她想,是因为他年纪比自己大一些,又嫁得比较匆促,在两人心意还没那样成熟确定时就下聘提亲了,所以柴南石总有些惯溺着自己。
现在却觉得,他真是对自己付出很多,就不说下聘时那些贵重聘礼了,成亲后他几乎事事尊重她,什么事都不瞒着,主动操劳着家里的一切大事小情,所以程幼素倒常还有种在谈恋爱的感觉,他对自己太好了。
除了身世那事,他待她百分之百是透明又真诚的。
恍惚间,看见柴南石眉头深了些,听着他问:“……是吃不下?”
程幼素摇摇头,拿起竹筷,重新低下脑袋吃饭喝汤。
柴南石以为是昨天的事情影响到了她,让她心里还在记挂担忧,解释道:“你放心,家里不会有人再随便就能过来,我这几日没什么事,就在家里,你无趣就去大姐家看看代鹤含章他们……”
“若那些人真过来找你了,你会走么?”程幼素放下汤碗,声音努力平静。
柴南石深深看她一眼,淡淡笑了:“我昨晚不是和你说好了,任是谁来,不会走去哪儿的,天地太大,我们的家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