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咱们皇家的,是你们暮家的,还是谁家的?你十一哥年纪正盛,在那边不过让个女子跟从侍奉,怎就成了你嫂子?琬儿,你岁数轻不懂这些门道,今后便会明白的。”
代鹤见母妃语气清淡,好似十分不把十一哥家的妻儿看在眼里,不禁着急问:“您莫是打了什么安排?可十一哥与嫂嫂感情可好呢……”
刘贵妃本来就不觉得这是个大事,哪个男子身边没有几个女人,不过娶妻的话,还得是有身份地位、能带来益助的为好,她缓声道:“你白急个什么?自己事儿半点不操心,别人的事就偏要插上一嘴。我没有拆散他俩的意思,不过到时你十一哥若要正经娶亲,我还得物色好合适人才是,前几日正好想到了,右相家的嫡出四小姐棠好才及笄些时,性子乖巧温静,配你十一哥是不错的。”
代鹤听了母亲这话心里头着实不舒服,等回了自己寝殿,将手上暖炉就扔到一旁,不理解气道:“什么意思……难道这宫里,只要是个男子就一定得三妻四妾的么?”
多年服侍她的大宫女秋蔼连忙收起了暖炉搁在矮桌上,端来茶水细声劝慰她:“公主与贵妃娘娘母女情深,您先前出宫了那样久,贵妃娘娘心里记挂您,路过咱们昭阳宫还会进来瞧瞧呢!现今皇后娘娘仙逝,贵妃娘娘心间也不好过,公主您就莫再惹娘娘生气了。”
代鹤愁眉不解,想起在秋州城过得欢快的日子,还有那个人。
公冶家是世族大家,若是将来他也会娶妻添妾呢?这对他来说会不会很正常?
那自己还是不要嫁给他好了……
哎呀不对,什么时候说一定要跟他在一块儿了?
代鹤想着这些,心里不禁莫名深深担忧起来,全然忘了自己是一朝公主,若是招了驸马,驸马是不可为官、不可纳妾的。
秋州城里,裹着锦被正眯眼读着话本子的程幼素突然捂嘴打了个喷嚏。
她索然无味地放下书,仰头倒在被子里。
一旁的乖巧婢女连忙靠近关切问:“夫人?是否冻着了?我去请大夫来……”
“不用,你给我倒杯热茶来漱漱口吧,漱口完我就睡了。”
程幼素默默望着顶头的鸳鸯戏水垂帐,现在天都才刚黑呢,她往常还得等好久才会去睡的,只不过今日不用等人回来,她又没有心性去做其它事,干脆睡了。
柴南石是昨日傍晚出发的,赵普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几乎什么也不用担心,柴南石自己也说会早去早归,最多不出两月。
虽然他走得急,但她表现得很镇定乖巧,嘱咐他注意安危,不用记挂自己这边。
等这晚熄了烛灯,她才暗暗把手放在自己肚上,心里想,孩子他爹不在身边,不知道这胎儿有没有感觉,会不会觉得孤单。
眼看着年后,街上又渐渐热闹起来了,各种摊贩生意做起来,多了欢庆新年的喜气洋洋,人人是一张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