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手上使力,轻易制住了他,对柴南石道:“爷,此人不招认。”
程幼素则把目光转向一旁的女子,她似是看呆了,站在原地瑟瑟发抖,身子蹙起来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程幼素平静问:“小姑娘,你与这男人是一家人么?我看不像,你仔细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别怕,有官府会替你做主的。”
女子低低瞄一眼那男人,大颗的泪水滚落下来,喃声道:“不能去官府,他会打我,狠狠打……”
“你给老子放屁!老子几时打过你!你快些承认,老子就是你男人!说啊你!”
灰衫男人几欲踹到她身上去,被暗卫不耐地制住,重重往地上一摔:“老实些!”
程幼素见那女子害怕得紧,让婢子将她带去一旁,仔细问话,柴南石站在那里怒而生威,冷冽眼色看得人心里紧张不已。
男人左右瞧瞧,反应过来面前的人衣冠上好、气场不凡,连随从都身手高超,自己是怕是混不过去了,马上怂软下来,再没有半点对待那女子的撒泼气,讨好道:“各位爷,不知您是从哪儿过来的?小人是庆帮的人,不过听从吩咐办事罢了,做点小营生,何苦劳您发这样大气?爷,您今日高抬贵手,不然小人真不好与帮里交代啊!”
他试探抬头望着柴南石,见他不曾回应,又道:“在此处扰了您兴致是小人的不是,小的给您赔罪!不知您是哪条道上的?我回去也好替我们帮主引荐引荐,在城里咱们有营生一起赚嘛!您看是不是这个理……”
他此话倒诚恳谄然,只不过愈发让人瞧不起罢了,什么“营生”?拿别人的命来赚乞讨钱,简直是无视官府令律,丧尽天良。
柴南石早前听赵普提起过秋州城里有个庆帮,专做流氓生意,打压穷苦人家,欺男霸女,后来被一杆子打掉不少势力,没想到如今又妄图卷土重来。
他淡吩咐暗卫道:“捆起来送去赵大人处。”
暗卫应是,三两下就将那男人押起,先前乞讨的可怜女子见了这阵势,却突然跪下来,沉沉磕头哀求:“不要送我去官府!求求你们,他是个黑心狼狗,天天只知打我骂我!小女子不曾做过坏事啊!求您了!若将我送过去,他们的人会重新把我绑回去的!”
她的声音嘶哑到极致了,分明十几岁的姑娘,沉哑得像是暮年老人。
跪着磕头,体力一下子不支,眼一黑倒在地上。
——
卿喜从昏暗无边的梦境里醒过来,自己躺的地方不再是那间又臭又脏的茅草弃屋了,而是一个整洁宽敞的房间,空气里隐约有着烧鹅的香气,她闻着就咽了口口水,然而嗓子太干哑,咽下口水都是痛的。
想起昏迷前的一番遭遇,她好像是遇见了善心的人,“老板”混子王卅被捆起来送官,然后……她被他们救了?
“有……有没有人?”
卿喜喉咙里艰难发出声响,门立马就被推开,一个黄衣清秀的女子进来问:“姑娘可是要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