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如往常一样,薰然在香坊忙着研究新香。
而外面,香仆们如火如荼地忙着,为得就是今年的贡香。
时光飞逝,薰然闻着满屋子的香气,想到当初自己重生时,来到这香坊,就是为了查出贡香延误的原因,后来就发现了高坦故意将没有晒干的香装箱之事。
只是这事,最终落得不了了之。
薰然估摸着父亲其实是查出些什么了?那时候,春杏不是听得真切吗?只是,后来事情如何发展,薰然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时间一晃就是四年,自己接手香坊也有三年,这些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娘子,贡香已经晾晒好了,还等娘子前去查看。”祥伯进来禀报。
薰然连忙起身往院子里去。
这三年,年年贡香入宫前,她都是提心吊胆,生怕那些觊觎叶家之人在此时下手。
但是,奇怪的是,这三年香坊都平安无事,不仅贡香都能安全入宫,平日里那些个生意也没有少,反倒是因为她占领了女子这块大市场,原本跟着叶名实走的人也转投了她。
“娘子来了。”白石正在那检验香品,见薰然过来,连忙行礼。
现在他可是薰然的;得力助手,这些年全靠他辅佐,薰然才能将这香坊生意越做越大。
“白博士辛苦。”薰然回礼,随即看了看那些晾晒成型的香品道,“今年。宫里头又多要一成香品,可都备好了?”
白石道:“娘子放心,都已经备好了。”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块状红色香品道,“那些就是宫里头今年新增的香品红菱香。”
薰然上前查看,每一块香都切割均匀,香气也很柔和,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二娘子又在督工了?”正当薰然在这查看香品,忽然就听一声熟悉的声音入耳。
不用回头,薰然便知是范庭梧来了。
范庭梧现如今已是皇上身边红人。平日里要见到可不容易。
“范郎君竟有如此雅兴到此闲逛?”三年来,薰然和范庭梧越来越熟悉,关系也就变得越来越融洽。
虽然。心底还横着前世范庭梧摧毁香坊的那根刺,但是鉴于他这一世对叶家、对自己的帮助和扶持,薰然想要对他恨也是恨不起来。
或许,重活一世。让她结识了范庭梧。就是给她最大的翻牌机会吧。
范庭梧前世为何如此恨叶家,她不知道,但这一世,她找不出范庭梧仇视叶家的理由,现在范家和叶家之间关系十分融洽,范岁祯也与自己和芷然十分投缘。利益上,范庭梧是因为自己的举荐,接近了皇后。继而接近了皇上,而自己也是在他的帮助下将香坊做的风生水起。他们之间利益相持,不该出现前世那样的局面。
“我和娘子说过多遍,没什么比身子更重要了。要是累垮了,那什么都是浮云。”范庭梧说着,抓起一块红菱香,放在鼻下闻了闻。
“不错,这香纯正,磨得也细腻。”范庭梧赞道。
薰然笑着对众香仆道:“大伙儿还不谢谢范博士的美赞?他可是圣人跟前的制香圣手,得他一赞,可不容易。”
香仆们和范庭梧也混得熟了,见薰然打趣于他,不由地附和:“多谢范博士美赞。”
说着,集体朝他作了一揖。
范庭梧瞧着薰然捂嘴笑,配合地装模作样道:“好了好了,范某接受了你们的谢意,等有朝一日,都让你们谋个一官半职当当。”
“呵呵呵。”听得范庭梧的戏言,众人哄堂大笑,又各忙各的事去了。
“好了,范郎,说说,你今日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薰然问道。
范庭梧说道:“我不过是讨了几天假,回来歇歇,怎么就被你问东问西的,似乎是怕我有什么图谋一般。”范庭梧对这香坊现在可是熟悉得很,径直就去了旁厅,坐在了罗汉床上。
薰然立于一边,笑道:“行,行,那您就好生歇着,我可忙着呢。”
薰然说着就要走。
范庭梧连忙从罗汉床上跳下来,扯住她的衣袖道:“好了,好了,我不卖关子,你也别逗我了,坐下,我们好生说会话。”
薰然急急抽出自己的袖子,嗔怒道:“说话就说话,你扯我袖子做什么?”
范庭梧举起双手,讨饶道:“不过是情急之下,无心之举,你就被气了。”
薰然叹气道:“我是个束发之女,每天混迹香坊已被众人诟病,若是再传出些……”薰然说到这,忽觉有些心虚,不由降低声音道:“于你于我都不好。”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让范庭梧陷入谣言的困境中。
她的人生已和香坊绑在了一起,不管如何,她只会与香坊共存亡,她的婚姻在她参与斗香的那一刻起,就已是烟云,永不会摆上日程。
可范庭梧,fēng_liú调傥,年轻有为,听闻他在京城也是高门大户青眼相看的座上宾。所以他若是因为她,而声名有损,她会过意不去。
“我不在乎!”范庭梧听了薰然的话,有些焦躁地站了起来。
“那些个闲人,吃饱了饭没事干就议论纷纷,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们做什么?”范庭梧说着,想到薰然说自己束发不嫁之事,心里就更是窝了一团火。
只是,他又能说什么呢?薰然走到今天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也许初衷是希望薰然不要如同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任人宰割,但结局如何,他却不敢想。
“好了,不说这些,说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