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置妥当,楚若烟再辞过耶律心,到三更时分,与耶律辰二人只带荆明、韩立、阿江、阿传四人,悄然驰出绿洲,向大漠上来。
离绿洲已远,楚若烟这才将马缓下,向耶律辰问道:“九哥,你当真相信是二殿下?”
耶律辰摇头,冷笑一声道:“那周辽假作不经意说出二皇兄,便是为了指鹿为马,在我追问是不是二皇兄时,又刻意为他分辩,分明是要将他证死。再之后,我又故意提到二皇兄,他却又假作不曾听出其中不妥,也不过是要我认定,朝中为乱的,就是二皇兄,其目的,自是为了他真正的主人遮掩!”
“嗯!”楚若烟点头,轻吁道,“李代桃僵之计!莫说是周辽,方才便是若烟也道你当真相信!”
耶律辰勾勾唇角,目光自黑暗中望向空茫的远处,低声道:“如此一来,我们离真相又近几分!”
当朝九位皇子,如今除去太子,也只有五皇子耶律昊、八皇子耶律烨不曾被这案子牵连!
楚若烟皱眉道:“会在他们二人之中?”
这两个人,五皇子耶律昊素来谦和退让,八皇子耶律烨之前虽有功利之心,但是重伤之后也似乎收了心思,怎么到最后,最可疑的竟然是他们?
耶律辰侧头向她一望,问道:“依若烟之见,他二人中,谁更可疑?”
楚若烟仔细想想,摇头道:“若是八殿下伤愈之后的所为,不过是掩饰,他倒是较五殿下可疑一些。可是珍妃娘娘虽说喜欢争些什么,却素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倒是鲁妃娘娘,自我幼时见她,均是清清冷冷,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儿,令人无法与她亲近。”
鲁妃娘娘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五皇子岂又不是?
耶律辰暗语,但心知几位皇子与这丫头都有些交情,令她疑谁都甚是为难,也不再问,含笑道:“回京之后,谜题自解,此时倒不必伤这脑子!”
楚若烟却突然问道:“九哥为何从不疑太子?”
原来的传言,帝后分崩可是从立储开始,最后,以盖皇后身亡,耶律基立为太子结束。
耶律辰微默,摇头道:“并非不曾疑过,而是……”
而是,在回京之前,就已将太子的底细查实,大邺一行,也屡次试探。
且不说耶律基此人本就是草包一个,就是他的母族,也并无出色的人才,身为太子,野心自是有的,只怕却无能做出如此大的棋局。
楚若烟皱眉道:“可是他能立为太子,岂会没有道理?”
是啊,当年那惊天一案,看似是帝后之争,可是查到今日,元氏、季氏、沈氏,甚至钱贵人都搅了进来,又有谁知,还有人与那一案有关?
耶律辰点头道:“此案终会真相大白,丫头放心,当年任是谁做了什么,都逃不掉!”
钰王殿下此话说果决,听来竟似成竹在胸。
楚若烟心头微动,向他深望一眼。
难道,在他的心里,已有成算?
只是他既不说,她也不再追问。
他既已决定一查到底,她陪着他就是,结果如何,已不重要!
一行人纵马疾驰,到第二日黄昏时分,已可遥遥看到前方一线,正是大漠的尽头。
耶律辰道:“我们且往三里湾歇息,今夜三更再进城罢!”
楚若烟点头,抿唇笑道:“陆员外处的酒已有些日子不曾喝过!”
“还有老何家的羊蹄!”耶律辰向她一笑。
身后四人:“……”
这什么时候了,这二位还有心惦记吃喝?
正说笑间,就听远远的几声兵器交鸣伴着连声的呼喝。
“什么人?”楚若烟扬眉,顺着声音望去,视线却被连绵的沙丘阻挡,并瞧不见人影。
“去瞧瞧!”耶律辰当先提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驰去。
一行人绕过两重沙丘,兵刃交鸣的声音越近,似就在另一座沙丘之后。
耶律辰打个手势,六人一同下马,驰展轻功向沙丘上掠去。
攀上沙丘,纵目望去,果然见沙丘下两队人正在厮杀,一行人且战且逃,另一行人却穷追不舍,瞧那打法,竟是定要将前一队人置之死地。
楚若烟一眼瞧见,吃惊道:“是三殿下和六殿下!九哥,快救他们!”
被她道出身份,耶律辰已不必多说,早已将手一挥,飞身直掠,向沙丘下冲去,口中龙吟般的啸声传出:“耶律辰在此,还不住手!”
耶律辰?
听到这个名字,耶律郯、耶律真大喜,齐声叫道:“九弟,快救我们!”
另一伙人却大吃一惊,抬起头,却见钰王之后只有阿江、阿传二人,沙丘上虽还立着三人,其中一人瞧着却似女子,立刻胆气更壮,大声道:“拿下耶律辰,奇功一件!”呼喝声中,一行人丢下耶律郯、耶律真,转向耶律辰杀来。
楚若烟沙丘顶上瞧见,好笑道:“还当真有不怕死的!”向荆明、韩立二人吩咐道,“不必管九哥,你们去引三殿下、六殿下上沙丘!”
二人应命,也跟着飞掠而下,见耶律辰三人卷入战团,顺手击退几人,扬声道:“三殿下、六殿下,随小人往沙丘上去!”
耶律郯、耶律真见到二人,自然知道沙丘上必是楚若烟,大喜之余,呼喝一声,一行人跟着二人向沙丘上杀去。
追杀二人的一队人马不过百余人,此刻耶律辰三人居高临下,又都是掌风凌利,挡着披靡,再经这一队人马一冲,立时涣散。耶律郯、耶律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