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楚大小姐被劫,就是楚二公子千里追踪,一路追过大漠,追入陵溪山,强闯古石关,才将楚大小姐找回。
这一节,耶律辰在结识楚大小姐之初便已查的明明白白,听楚若轩问起,也不意外,将事情细细述一回,叹道:“那时年幼,实则许多事并记不大清楚,只记得那时满天的箭矢,若非靖安侯府的阮大小姐将我推入山涧,怕是早已没命!可惜……可惜她自个儿早已忘了!”说到后句,语气中流露出一抹怅然。
楚若烟眉端微挑,向他深望一眼,却也顾不上吃醋,凝神将他所说的情形与自己梦中情形对照,却一时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所看到的,究竟是阮云欢还是楚若烟?
楚若轩留意的,却是他的另一句话,反问道:“殿下可还记得准确的日期?”
耶律辰苦笑摇头道:“哪里记的如此清楚,只记得也是春天,那山涧里开着半坡的桃花。”
“那些箭呢?”楚若轩追问,“殿下可知道何人追杀,那些箭什么模样?是何人所有?”
耶律辰摇头道:“我五岁离京,时时便有人追杀,空旷处用箭,没有十回也有八回,又如何记得?”说到这里突然一停,“咦”的一声道,“二哥一问,我倒是想起,虽说每一次的箭不尽相同,可是极少军中所用的长箭,倒以精钢短箭为多!”
“是宫里的?或是神弩营的!”楚若轩还不曾接口,楚若烟已经低呼出声。
耶律辰点头,冷笑道:“鲁氏一党图谋江山,好不容易将我母后害死,又岂会留我这个后患,自然会调集人手追杀!”
既然是鲁氏命人动手,会动用御制的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是吗?
楚若轩凝眉思索,隔一会儿,慢慢道:“虽说是三邑族布下这惊天之局,可是……在宫里,鲁妃也不过是凭着育有一位皇子,有些脸面,又如何调得动那许多弓箭?”
御制的短箭,向来都是皇子们修习骑射,或是皇室中人出行狩猎所用,嫔妃纵有擅骑射的,得到十几支倒也可能,但是那满天的箭总有成百上千,又哪里来的?
耶律辰挑眉道:“三哥是说,这幕后还有旁人?”
楚若轩点头,叹道:“或是我多想!神弩营中,便也有许多人擅用精钢短箭,许是从那里得来也未可知!”
“这个容易,我们寻明大哥一问便知!”楚若烟说着话,一跃而起,径直奔去找明彦恩。
明彦恩很快跟着她进来,同来的还有盖玉啸和明彦君二人。
盖玉啸向耶律辰一望,皱眉道:“怎么说宫里还有旁人暗算?”
耶律辰摆手道:“不过是猜测罢了!”
楚若轩将前头的话简略说一回,向明彦恩道:“明世子掌管神弩营多年,可知道,这精钢短箭是寻常传得出去的?”
明彦恩点头,叹道:“当初我初掌神弩营时,便发觉有将士偷偷将精钢短箭拿出去换银子,为此还动过军法,接连处置几人,此风才算是煞住。”
楚若轩:“……”
楚若烟:“……”
耶律辰:“……”
这么说,根本无法从这箭上查到幕后之人?
楚若轩皱眉,问道:“那宫里的呢?除去内务府,还有何人能将箭带出皇宫?”
明彦恩道:“寻常自是无法办到,可是每年春、秋两季狩猎,便会有大批御制的短箭送入围场,也总会有些无法收回!”
楚若烟向楚若轩注视片刻,挑眉道:“二哥,你可是想查伤我那支箭的来历?”
楚若轩点头,长叹道:“当年,你不过一个小小女娃,纵碍了谁,将你拐走也倒罢了,为何又要取你性命?我实是百思不解!”
明彦君忍不住问道:“楚二哥,此事我自幼便听楚妹妹说起,却始终不知是怎样一支箭,可能细述?”
楚若烟叹道:“当初姐姐被元氏困入景阳宫,用来自保的短箭,姐姐可记得?”
明彦君微愕,点头道:“自然记得!”
楚若烟道:“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明彦君瞬间张大眸子,结结巴巴道:“难不成是……是皇后?”
盖玉啸也是神情微震,霍然抬头,向耶律辰一望。
耶律辰捕捉到他的目光,挑眉道:“有何话,三哥但说不妨!”
盖玉啸点头,看看明彦君,又再转头去瞧楚若轩,一字字道:“那日那支短箭,与当年几乎伤及九弟的一样!”
当年?
楚若烟赶着问道:“哪一年?”
耶律辰出京之后被人追杀,连续长达四年。
耶律辰也是不解,一同向他注视。
盖玉啸道:“便是在陵溪山中那次!那日我们路遇追杀,我和老家人护着九弟一路逃入山中。逃到一处山口,老家人拼死独力截住杀手,要我二人先逃,只是在逃过一片林子时,我二人走散,等我摆脱杀手,回去找九弟时,在草丛中见到那样的短箭,沿箭去找,才在山涧下找到九弟!”
也就是说,在同一年的春天,耶律辰和楚若烟为同样的短箭所伤!
耶律辰错愕,向楚若烟望去一眼。
楚若烟却心头怦跳,低声道:“怎么会如此的巧法?”
只是,那满天的箭羽,终究是她梦中所见。
明彦恩沉吟道:“长箭及远,精钢短箭锋利,更宜近处狙杀。那日君儿在景阳宫中所用的短箭是为御制,若是宫里有人要暗杀王爷也倒罢了,怎么会去对付若烟?”
是啊,那时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