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楚大小姐一句话,皇帝不禁笑起,摇头道:“这刁嘴丫头,朕当真不知道钰王如何受得了你?”说着话,目光已落在跪在最后的自己女儿身上,笑容渐收,慢慢道,“心儿,楚大公子上折子求娶,想来你已知道,朕只问你,北疆苦寒,你可愿意与他同去?”
北疆?
楚若烟扬眉,抬头向耶律元迅一望。
北疆一向是耶律元迅驻守,怎么不是他要回北疆?以楚若宇的身份、声望,也断不会为他副将,为何楚若宇会去北疆?
贝妤也觉错愕,侧头望去,却见耶律元迅的目光正从楚若烟身上收回,一颗心顿时一沉。
难道,到了今日,他还是不死心吗?
耶律心的整副心思却全在楚若宇身上,又哪里管皇帝说的是哪里?微微咬唇向他望去一眼,见他灼亮的眸子也正望过来,顿时心头一跳,又忙将头低下,低声道:“儿臣……女儿愿意!”
四个字出口,一颗心早已飘上云端,一张脸却灿如朝霞,将头深埋,再也不敢抬起。
皇帝点头,轻吁道:“你虽不再是公主,也仍是朕的女儿,如今你有归宿,朕也了一桩心事!至于大婚的事,不必依皇室的规矩,便由将军府做主!”
楚若宇立刻跪倒谢道:“臣谢皇上成全!”
这位大哥,怎么这赐婚谢恩,也说的和领了军令似的?
楚若烟听着,不禁好笑。
皇帝点头道:“只是你方从西疆调回,如今又去北疆,甚是辛苦!”
楚若宇俯首道:“臣身为苍辽之臣,食朝廷俸禄,自当报效,何谈辛苦?”
“嗯!”皇帝低应,又向耶律心望去一眼,心中略有不舍。只是也只一瞬,便即释然。
耶律心受元氏所累,留在上京也是尴尬,如今能如她所愿嫁给楚若宇,纵然北疆苦寒,也较困居别宛强出许多!
楚若烟见峰回路转,耶律心反而因祸得福,心中喜悦,抿唇笑道:“皇上,大哥是长兄,往日没有议亲也倒罢了,如今既与……与心丫头指婚,这吉期当在四哥之前罢?”
楚若宇那个性子,若是不用圣旨将他订死,说不定连婚礼都不举行,就此带着耶律心远赴北疆。
那可不成!
楚家兄弟,可是她穿到这个时空瞅着长大的崽!
皇帝又哪知道她转这等小心思,含笑道:“楚四公子和昭和的吉期,已定在下月初九,最迟明日,钦天监便会将帖子送到府上,大公子的吉期,就由楚大将军做主罢!”
楚若宇的军阶虽高,耶律心却已不是公主,与殷洛无法相比。
本来去年中秋之前楚若麟便要大婚,哪知道因为南疆的事拖延,回京之后,也还不曾见过殷洛,此刻闻说吉期已定,大喜过望,立刻跪倒谢恩。
皇帝命兄弟二人起身,又转向盖玉啸道:“当年清河王府一案,实是朕断事不明,至成大祸,当真是有愧盖氏一族。如今,幸得你不负所望,为盖氏一族昭雪。”
怎么突然说到朝政?
众人愕然。
盖玉啸躬身道:“若非皇后决断,皇上苦心安排,臣岂有今日?”
皇帝叹道:“可惜诺大一座清河王府,如今只剩你一人!你家中再无长者,若依民间的称呼,朕可是你的姑丈,这终身大事,也只能由朕替你做主!”
终身大事?
今天这皇帝是赐婚赐上瘾了?
楚若烟抿唇偷笑,反手在明彦君身上暗戳一指。
明彦君且羞且喜,忍不住抬头向盖玉啸望去一眼。
盖玉啸微愕,不解唤道:“皇上……”
皇帝微笑摆手,接着道:“昨日,孝康王也已递上折子,请旨为明郡主赐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盖玉啸心头怦然,侧头向明彦君望去,二人四目交投,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正要跪倒行礼,却听耶律辰含笑摇头道:“父皇,怕是不妥!”
“怎么?”皇帝扬眉。
耶律辰道:“前几日儿臣去拜见皇祖母,皇祖母得知表哥身份,甚是喜悦,说是要亲自为表哥赐婚!”
有这样的事?
皇帝扬眉,含笑道:“三公子幼时,也甚得太后喜爱,如此最好!”
虽然贵为天子,可是也越不过自己的母亲,只得罢了!
将盖玉啸一节掀过,看看楚若烟,又转向耶律辰道:“朕已命钦天择日做禅位大典,只不知,你是想同日立后,还是先行大婚?”
皇帝要禅位?
皇帝问的是钰王和楚大小姐的大婚,众人听到的却是“禅位大典”四字,都是心头一震。
皇位更替,可不是小事!
耶律辰一惊,立刻躬身道:“父皇,万万不可!”
“什么不可?”皇帝笑起,“这丫头你再不迎娶进门,就不怕她打上门去?”
耶律辰听他说笑,无奈道:“父皇春秋鼎盛,苍辽又是朝堂初整,父皇岂能轻易退位?禅位一事,请父皇三思!”
皇帝见他不应自己的话,笑容微收,叹道:“若你母后尚在,想来也只盼你平安顺遂,只是,如今放眼你们兄弟,除了你,朕不知这江山还能托付何人?”
是啊,如今的钰王已是众望所归,就连几位皇子也再无心争夺。
殿内众人都暗暗点头。
耶律辰道:“儿臣年资尚浅,怕不堪大任!”
皇帝摇头道:“你强过为父许多,又何必妄自菲薄?若你母后在天有灵,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儿,必然也欣慰的紧!你身为我苍辽皇子,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