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麟的意思,楚若烟自然明白,微默片刻,轻轻摇头道:“四哥,若烟要嫁的,只是九哥!”
不管他是不是身在皇室!
楚若麟心头微动,仰起头,望着五凤楼上影影绰绰的人群,已说不出话来。
是啊,她要嫁的,只是耶律辰,并不在意他是不是皇子!可是,他确实是个皇子啊,而且,不是一个寻常的皇子,他的身上,背负着生母之仇和盖家之冤,他的一举一动,关系到整个苍辽朝廷,又如何能不在意?
难道,情之一字,竟然当真可以令人忽略一切,心里眼里,只是那个人吗?
他不知道!
这一会儿,耶律心伴着殷洛立在二人身后,二人的对话落在耳中,也不禁神情微动。
在意的,只是那个人,不在于他是不是身在皇室。
楚若烟如此用情,那么他呢?
身为楚大小姐的同胞兄长,他是不是在意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不愿亲近?还是……他本就从不曾在意过她这个人?
殷洛闻言,目光也向前边俊挺的身影深凝。
妹妹如此,做哥哥的呢?
是不是会羁于身份?
离四人不远处,楚氏兄妹的话落在耳中,贝妤抬头,眼底光芒流动,搜索着五凤楼上另一条俊挺的身影。
与耶律心、殷洛患得患失的心情不同,她的心里,是满满的温情。
是啊,只要心里有那个人,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身在皇室?
过去几年,由于锦王耶律修的纠缠,令她对皇室的人避而远之。可是,也不知道在何时,那个满身光辉的冷锐男子在不经意间闯进了她的心里,才恍然明白,是不是身在皇室,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他!
如今,虽说没有得到他的一丝回应,可是,认定了他,也就是他,他不向她靠近,那她就去就他,总强过像过去一样,只能站在远处,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目光锁在旁人的身上,独自心酸要好!
几人各异的心思里,突然间,听到五凤楼上一声炸响,紧接着,火光冲天而起,一瞬时烟花漫天,将半边天际照亮。
宫城外,百姓齐声欢呼:“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佑我苍辽国泰昌隆!”
……
呼声声震寰宇,响彻苍穹。
宫城之内,群臣也似受到震动,齐齐俯身拜倒,大声道:“皇上万岁,佑我苍辽国泰昌隆!”
宫墙之上,沉丹太子殷觉立在苍辽太子耶律基身侧,看着烟花下,万众俯拜,声势竟然是说不出的震撼,不禁神情微动,向皇帝耶律隆毅望去一眼,暗暗点头。
若说苍辽强盛,也不过建国数百年,疆域中又有大片的沙漠,论经济,又如何敌得过沉丹?
可是,就是这百姓对君主的爱戴,朝中上下的齐心,才有了那样精强的兵马,跷勇的战将,护佑一方百姓的安稳。
宫墙之下,楚若烟听着宫城内外的呼声,轻吁一口气,伸手抓住楚若麟衣袖,轻声道:“四哥,往年听到‘国泰昌隆’四字,若烟只道是寻常的祝祷,而经过阳谷关一战,若烟才知道,单止一个‘国泰’,就要有多少将士拼尽性命。”
“嗯!”楚若麟点头,也抬头望着满天的烟花,轻声道,“我们身在将门,沙场征战,成就我们的功绩。在旁人眼里,我楚家那辉煌的战绩令人欣慕,可是,四哥心里,也盼着天下太平,到时大哥他们不用戎边,我们都解甲归田,共享天伦,岂不是好?”
是啊,没有了征战,所有的将士,就不用再忍受边关的凄寒,也不必同妻儿生离死别。
想着一年前那个风雪中的除夕之夜,楚若烟轻轻点头,顺口道:“是啊,我们可以各自做些瓜田李下的事!”
楚若麟:“……”
丫头,我是你四哥,不是九殿下!
可是楚大小姐却似浑然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仰起头,望着五凤楼上空的烟花,心底,想着那个倾城绝世的男子。
若真能如此,她和九哥岂止是瓜田李下,她要和他携手江山,共赏风花雪月!
楚四公子的一番感叹,落在耶律心耳里,不由心头怦跳。
是啊,如果天下没有征战,他可以不去戎边……
到那时,她可以伴他左右,像楚大小姐一样,跟着他,粘着他,总有一日,会打动他吧?
殷洛的目光,却从不曾从那个背影上离开,听到这一番话,手掌不自禁的在袖中握紧,心中暗许。
虽说,她只是一介纤纤女儿家,不能令天下没有征战,至少,以她之力,会尽量完成沉丹和苍辽之间的结盟,如此一来,两国不起征战,是不是楚家父子,就能一家团聚?
烟花散尽,宫墙外有密集的鞭炮声响起,百姓自有百姓的狂欢,而除夕宫宴,也就到此结束。
众臣先恭送帝后及各宫嫔妃回宫,这才沿着青石宫道向宫门外而去。
方才的热闹之后,此刻静下来,顿感到子夜的寒凉。
耶律辰扯下自己的披风替楚若烟裹在身上,顺手揽她入怀,柔声道:“外头这么久,冷了吧?”探手握住她的小手,大掌包裹,替她取暖。
楚若烟扬眉,浅笑道:“哪里就如此娇气?”
虽说她素不畏冷,可是钰王殿下的呵疼却不能拒,见众人异样的目光望来,不但不挣脱,反而更偎入他的怀里,旁若无人,轻言笑语。
这楚大小姐……
小姐们看在眼里,脸红心跳之余,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