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妤心头突的一跳,连忙摇头道:“锦王殿下,此事贝妤断不能应,还请殿下见谅!”
“为何?”耶律修扬眉,向她打量几眼,皱眉道:“楚大小姐认定了钰王,卞大小姐一意等着明世子,三皇妹心里,怕还是记挂着楚大公子,难不成……贝县主也心里有人?”
满上京城的皇子、公子加起来,够得上安平郡王府的,统共也只那么几位,心里盘算一周,也想不出是谁,转念间,不由心中暗紧。
难不成她也学明彦君,看上一个布衣?
可是满上京城谁不知道,安平郡王府的贝县主是这上京城一等一的清傲人物,布卿出身,却又极为出色的,满苍辽,怕也只有一个萧三郎!若不是依着出身,又是什么样的人能入她的眼?
耶律修心思百转,暗暗思量,贝妤却忍不住翻个白眼。
心里有人,也和你说不着啊!
不应他的话,俯首施礼道:“天色不早,殿下还要进宫伴驾,贝妤便请告辞!”说完再不向他多看一眼,转身踏上石阶。
耶律修见她对自己竟不多做回应,上前一步,大声道:“贝县主!你出身尊贵,纵是寻常世家旺族的公子,怕也不堪匹配。本王虽非太子,也非皇后所出,可是我兄弟之中,又有几人比得上我锦王府的声势,贝县主可不要糊涂,白白错过机缘!”
应了你才叫糊涂!
贝妤缓缓踏阶而上,直到上到最后一阶,才慢慢转身,向阶下的耶律修望去一眼,淡淡摇头道:“在锦王殿下心里,贝妤竟是看重权势之人,可见你并不知我,我又为何要选你!”也不等他应,福身辞过一礼,转身径直进府。
不看重权势,那你看重什么?
耶律修皱眉,目光定定凝在她的身上,直到背影消失在府门之内,这才轻哼道:“不看重权势,那便是看重情谊?这满上京城,一同长大的公子,谁不知道本王中意于你?有本王在,又谁敢求娶?”深吸一口气,跃身上马,吆喝一声,直奔驿馆。
往年上元节,皇帝或命人在宫里悬挂灯笼,召众臣进宫饮宴赏灯,或传众皇子公主伴着太后于后宫共享天伦,今年突发奇想,想瞧瞧民间的上元佳节。
皇帝微服出游,有多有所不便,如此一来,文武百官自然不必伴驾,也就几名皇子与耶律元迅、耶律元哲随行。因有沉丹公主殷洛在内,另唤耶律心相陪。
除此之外,便是御前侍卫统领巴彦九、御林军统领贺山鸣、禁军统领卿鸿飞各带心腹亲随,随行护驾,所行一路,也早已布下人马相护。
如此一来,除去隐在人群中的暗卫,宫门外等候的,便足足有百余人。
皇帝见到如此声势,摇头叹道:“朕微服出宫,就是要与民同乐,你等整出这诺大声势,岂不是将人吓跑?”命众人各自离远一些,散入人群,向着街市一路逛去。
耶律元迅走在他的身侧,见前后左右仍有不少暗卫跟随,微微含笑道:“早知皇兄如此雅兴,实该召几位小姐伴驾,瞧起来才似模似样!”
皇帝随着他的目光向四周一望,果然见处处花灯之下,皆是少年男女并肩而行,谈谈说说,笑语声声,似一副极为祥和的画面。而自己这一行人虽说散开,除去耶律心和殷洛二人携手而行,旁人却皆是男子相伴,看起来便极为怪异,不禁笑道:“元迅此言甚是,是朕思虑不周!”
再走片刻,这一行人终于引起百姓的注意,有护卫拦阻,不能走近,都隔着些距离向这里张望,倒是看灯的少,看人的多!
皇帝被人围观,顿觉了无兴致,皱眉道:“早知如此,还是宫里饮宴好一些!”
可是这个时辰,各大府门的人若不是府中已经开宴,少年男女怕已相约在街上观灯,又去传召何人?
卿鸿飞见皇帝不悦,略想一想,向不远处的钰王殿下望去一眼,凑到皇帝身边,躬身道:“皇上,臣有一个去处,倒可一观!”
“哪里?”皇帝反问。
今日是上元节,城里城外,人山人海,又有哪里没有百姓?
卿鸿飞抬头,向远处指道:“皇上请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但见隔着几重屋宇,是上京城高耸的城墙。此时夜色已深,原本灰色的城墙呈一带深色,长长的延伸出去。可是在那城墙之上,但见点点灯光沿着城墙蜿蜒,竟难见边际。
皇帝扬眉道:“怎么城墙上还有灯市?”
卿鸿飞忙道:“回皇帝,守城重地,岂敢任人轻上?如今城上除去那一围花灯,也只有禁军的守卫!臣以为,如今我们在这街上已搅扰到百姓,皇上倒不如去城上与将士同乐!”
是啊,如此一来,皇帝不用扫兴回宫,也不用留在这里给百姓当西洋景儿,不但赏了灯,还能搏一个体恤将士的名声,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啊!
皇帝心以为然,点头道:“那就卿统领前头带路!”
卿鸿飞见他应允,立刻应命,传令分散在人群里的人马聚集,径直向东城门而去。
上元佳节,不闭城门,不施宵禁,任由百姓纵情欢乐。只是都城城防又不能不守,城门内外的守兵便多了一倍。此刻东城门守兵见皇帝微服而来,一惊之下,匆忙上前跪倒行礼。
皇帝摆手命起,卿鸿飞立刻命人取来几盏灯笼,亲自在前引路,向城上而来。
皇帝登城,放眼望去,但见城墙上每隔两个垛口,都挂着一盏灯笼,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