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心等人听到殷洛的评语,也不禁好笑。
楚若烟抿唇笑道:“公主初来和我大哥,若烟很是担心几日呢!”
一句话,引的众人都笑起来,殷洛也满脸通红。
这满上京城的小姐,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和楚大小姐争夺美少年的!
毕太后也不禁微笑,放柔声音道:“虽说钰王已定下楚丫头,若宇又远在边关,不曾得见,可是哀家另几个孙子,倒也不是很差,怎么公主竟一个都不瞧在眼里?”
那几个皇子,确实都不是良配!
楚若烟连忙道:“纵不是皇子,皇室宗亲中,总还选得出来,怎么公主也不肯嫁?”
因为钟情你四哥!
殷洛暗语,咬唇不答。
毕太后接口道:“是啊,莫说元迅的模样、声望不在钰王之下,就是元哲,假以时日,也必然有一番功业,怎么公主竟一个都瞧不上吗?”
太后竟不知道,耶律元迅是贝妤的意中人?还是,也知道锦王耶律修钟意贝妤?
这个疑问,在殷洛脑中一闪而逝,并不曾出口,只是摇头道:“几位殿下自然是人中龙凤,更不论怡郡王和元哲世子。只是……只是殷洛入上京之后,亲见钰王殿下与楚大小姐之情,才知……才知男女之间,竟可以有如此情意,再也不甘心随意嫁人,此皆殷洛一人之意,与旁人无干!”
是啊,嫁给一个无情之人,纵然一生富贵,到头来,怕也是一生的憾事。
毕太后默然片刻,回思自己年少种种,终于长叹一声,点头道:“可是公主身系两国议和之事,不比旁人,如今,不知做何打算?”
殷洛跪前一步,磕头道:“殷洛和亲,本无权挑选和亲人选,可是太后与苍辽皇帝为殷洛之心,殷洛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殷洛实无法嫁给什么人,只求太后留下殷洛,做个侍女也好,婢女也罢,殷洛都甘之如饴!”
只要殷洛留在苍辽,对沉丹国都是牵制,不在于她和不和亲。
这句话出口,众人都是一怔,不禁各自互视。
堂堂公主,宁愿为奴为婢,也不愿随意挑选一位皇子,可见她已想的通透,其意之坚,怕当真不能相强。
毕太后定定向她凝视,一字字问道:“公主可知道,自个儿在说什么?”
殷洛抬头,坦然与她对视,点头道:“是!太后,这几日殷洛已想的明白,心甘情愿服侍太后!”
毕太后摇头道:“这番话,可曾与殷太子说过?”
殷洛略一迟疑,摇头道:“虽不曾说过,可是只要两国顺利议和,想来太子皇兄不会反对!”
“傻孩子!”毕太后忍不住笑起来,摸摸她的头发,长叹道,“你这位太子皇兄,哀家虽不曾见过,可是闻他言行,也知是个不世出的男儿。他若不在储君之位也倒罢了,可如今他既是太子,前来苍辽,自然会处处顾及沉丹国。公主和亲,本是战败后的无奈之举,也是申屠一族所求,他自然不会反对。可是公主要在苍辽为奴为婢,可是事关国体,且不说他对你有没有兄妹之情,就此一节,便不会答应!”
是啊,沉丹公主在苍辽为奴,此话传扬出去,还道是沉丹臣服苍辽,变成沉丹的属国。
殷洛顿时结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楚若烟忍不住道:“太后,那可如何是好?殷洛公主既不愿嫁,难不成我们还要强人所难?”
殷洛脸色微变,咬一咬唇,轻声道:“或者……赏殷洛一处院落,殷洛留居苍辽,无旨断不出上京一步,可好?”
毕太后摇头道:“若只是短短数月,也倒罢了,岂是长久之计?”
楚若烟倒是点头道:“公主留下,仍与我们常来常往,说不定几时就瞧上谁,嫁了呢?”
毕太后被她说笑,笑完才又摇头道:“你们女孩儿家,将两国之事想的太过简单,如此安排,纵然我们答应,怕沉丹国也不会答应!”
这样也不行!
殷洛脸色更白了几分,低声道:“只要苍辽能放舅舅回去,也不强殷洛嫁给什么人,任是如何,殷洛听凭太后和苍辽皇帝之命!”
索性不想了,将难题抛出来给太后和皇帝。
毕太后好笑,点头道:“你的心思,哀家知道了,且起来罢!”亲手拉她起身。
殷洛满腹的话,已经说完,也就顺着站起,却仍不放心,低声唤道:“太后……”
毕太后摆手道:“你放心,此事哀家会和皇帝商议,不会令你为难!”
得她这句话,殷洛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连忙又要跪下,口中说道:“殷洛多谢太后!”
毕太后忙命人扶住,叹口气道:“这样好的孩子,竟不能成为哀家的孙媳妇,也是那几个小子无福!”
楚若烟心头微动,立刻道:“太后若当真喜欢,认成孙女儿就是,日后留在苍辽,可以和三丫头做伴!”
耶律心大喜,鼓掌道:“这个主意好!”
“好,好什么?”毕太后摇头,含笑道,“莫说是两国的皇室,纵是寻常人家,要认义女、孙女,也得人家亲生的爹娘点头,哪里就有你们一句话,红口白牙,就留人的道理?”
殷洛听到楚若烟之言,本已心头怦动,听毕太后一句话,又顿时黯然,垂头道:“是殷洛无福!”
毕太后拍拍她的手,含笑道:“等到两国和议签成,两国既为兄弟之邦,哀家自然也当得起公主的祖母!”
当得起,和当真拜为孙女,又岂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