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妤微叹,轻声道:“夫人莫急,且坐下,听我慢说!”
刚刚劝郦氏坐下,就听门外小厮回道:“夫人,府门外有十几位各府的公子、小姐前来拜望!”
“什么?”郦氏诧异,向贝妤望去一眼,略想一下,说道,“我们去瞧瞧罢!”起身向府门而来。
这些人,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贝妤心中暗恼,可是又不好阻止,只好随后跟来。
王亦微见郦氏出来,上前一步,将她手掌握住,轻声劝道:“南疆的事,皇上必有应对,夫人切切放宽心些!”
郦氏听到“南疆”二字,心中咯登一声,忍不住问道:“南疆?南疆何事?可是侯爷要班师?”
王亦微诧异道:“怎么夫人还不知道?”看看她身后的贝妤,又转头瞧瞧另几位公子、小姐,以手掩唇道,“如此说来,是我们造次了,夫人莫怪!”
郦氏见她欲说还休,心知她是故意令她心急,虽说心中不稳,微微皱眉,却将到口的话忍住,摇头道:“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哪里的人,成日生安白造些谣言,王二小姐还是莫要轻信!”
这话听着像是劝告王亦微,却人人听得出来,是暗指王亦微居心不良,生安白造。
王亦微脸色微赦,向贝妤望去一眼,咬唇道:“今日大伙儿都是在殿上亲耳听闻,那铠甲,还是卞大小姐亲自认过,怎么会假?”话说完,向贝妤道,“贝县主也是亲见,怎么竟不曾向夫人转告?”
贝妤轻哼道:“单凭铠甲,并不能如何,皇上尚要追查,怎么王二小姐就认定是侯爷出事?”
郦氏听到“侯爷出事”四字,脸色微变,伸手一把将贝妤手腕抓住,却勉强保持镇定,点头道:“贝县主说的是,王二小姐多虑!”
说完不再看她,目光却向随后的几位公子望去,摇头道:“侯爷和子俊皆不在府,多有不便,各位心意已到,还是请回罢!”
并不问旁人详细,竟然径直赶人!
贝妤见她闻此大事,竟然并不急着追问细节,而是瞬间决断,不给旁人插口的机会,不禁心里暗赞,跟着点头道:“是啊,这里自有贝妤照应夫人,各位放心就是!”慢慢迈前一步,与郦氏错肩而立,挡住府门。
王亦微此来,本就只是为了搅乱一湖春水,见郦氏虽然身形笔挺,眉目不动,可是那微白的脸色已出卖了她的担心,当即含笑道:“如此最好……”
话刚出口,就听王宜修道:“卞大小姐回来了,想来已问到实信儿!”
一句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向府外阶下。
卞红欣下车,骤然见到这许多人,不禁心头一紧,快走几步跨进府门,一把将郦氏扶住,连声道:“母亲莫急,皇上已命轻骑驰援钰王,必然将父侯救回,母亲切莫担心!”
郦氏听到王亦微的话,已猜测南疆必然有事发生,但断没有料到竟然事关卞威的安危,听她一语,顿时脸色大变,反手将她手臂抓住,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什么救回?”
原来她还不知道……
卞红欣暗暗叫苦,只得柔声劝道:“母亲,我们回府再说罢!”
那些话,虽说不惧旁人听去,可是却知道,有不少人本就是来瞧笑话的,并不想在人前多说。
郦氏知道她的心思,咬一咬牙,勉强将心头激荡的情绪压下,扶着她的手转身。
踏出几步,正要吩咐关闭府门,就听门外家人道:“夫人,锦王殿下来了!”
往日看不出来,今日才知道,竟然有这许多人关注定远侯府!
郦氏咬牙,勉强保持镇定,回过身,但见耶律修奔上石阶,款款施下礼去,口中却道:“南疆的事,既已有钰王殿下出兵,必然会迎刃而解,殿下不必为臣妇担心!”
一句话,将耶律修想好的安慰之词堵了回去。
耶律修微微一怔,目光向贝妤一扫,落在卞红欣身上,微笑道:“南疆之事有九弟在,自然不必担忧,本王此来,是为卞大小姐!”
卞大小姐?为卞大小姐什么?
不止郦氏,就连各府的公子、小姐也不禁诧异。
卞红欣却脸色微变,俯首道:“多谢锦王殿下,如今臣妇心悬父侯安危,旁的事,一概无心!”
还真是母女二人,这堵人的功夫倒是如出一辙!
贝妤不禁好笑。
郦氏倒一时不明白,向耶律修问道:“欣儿何事?”
卞红欣挽住她手臂道:“母亲,并无什么大事!”又向府门外众人道,“今日府中多事,恕不款待,各位请便罢,失礼之处,等我父侯回来,红欣再设宴赔礼!”说完,立刻吩咐管家关门。
郦氏见她急切,竟然不顾礼数,微觉诧异,向耶律修道:“还请殿下明言!”
卞红欣大急,急声唤道:“母亲!”后话没有出口,却被郦氏止住。
耶律修含笑向她一望,摇头道:“今日宴上,卞大小姐也听到,我们与沉丹议和一事,父皇命明日上奏!”
卞红欣轻哼道:“臣妇不过是后宅妇人,不便与闻国事,锦王殿下慎言!”
耶律修含笑道:“可是沉丹太子对卞大小姐钟情,已上达天听,本王此来,便是请夫人将卞大小姐的八字呈上,本王命礼部会同钦天监,算定良辰吉日!”
“什么八字?”卞红欣大惊。
郦氏也惊讶道:“锦王殿下此话何意?”
耶律修微微俯首道:“本王是说,两国和议议定之期,便是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