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路人马派出去,耶律辰终于吁一口气,向盖玉啸道:“三哥,明日早朝之后,你便启程前往泺源罢!”
明王爷,也该回来了!
楚若烟大喜,欢声道:“年节时石岩、赛宁回来,就说王爷已无大碍,如今又隔这些日子,想来已能启程。”
想到明彦君一去半年,很快就能相见,一时兴奋莫名。
耶律辰勾一勾唇,环臂拥她入怀,瞧着她皱眉:“若烟,唤旁人的名字,能不能不如此亲热?”
石岩、赛宁?他们没有姓吗?
唤戴公子、奚公子也行啊!
咦?
楚大小姐惊讶,惦起脚尖向他脸上细瞧,扬眉问道:“怎么九哥吃醋?”
“不行吗?”钰王殿下反问,微微俯身,直问到她脸上!
“行!当然行!”楚若烟立刻答,“吃醋美容,九哥的花容月貌,要好好保养才对!”
听着这二人的对话,旁边的盖玉啸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发冷,头皮一寸一寸发麻,摇摇头,转身大步向大门外走,出了门,才飘来一句:“今日请九殿下早些回去,臣还有事商议!”话说到最后,已没了人影。
相拥的二人被他惊动,齐齐回头瞧瞧兵部的大门,楚大小姐扬眉问道:“萧三哥怎么了?”
耶律辰含笑道:“想来果真有事!”
楚若烟摇头,叹道:“他大半年不见明姐姐,瞧我们亲热,怕是嫉妒!”
耶律辰闷笑一声,伸指在她鼻尖轻刮,戏道:“怎么不说三哥是断袖了?”
楚大小姐眨眼,认真想了想,点头道:“或者以前是,遇到明姐姐后,被她掰直了!”
耶律辰:“……”
这是什么话?
揽她入怀,捏捏她的鼻尖,咬牙道:“不许胡说!”
楚若烟将他的手拍掉,轻笑一声,这才跟着他慢慢向门外走,又不禁担忧道:“三哥治军素严,今日得知塞了鲁晋进去,怕会很不高兴!”
“嗯!”耶律辰应一声,轻叹道,“你可知,我为何让萧三哥去泺源?”
“为什么?”楚若烟话问出口,已瞬间明白,“啊”的一声道,“田少卿还在泺源!”
耶律辰点头道:“当初鲁晋为恶,背后主使,必然是这田少卿!只是,田少卿终究是个外臣,又岂敢算计到元迅皇叔的身上?他的背后是谁,总要查出来!”
楚若烟皱眉道:“之前鲁晋供认,说是田浩文以引荐他入二殿下门下为饵,他才答应为他们做事!若田立言背后的主子当真是二殿下,如今二殿下一倒,他又会怎么做?”
耶律辰凝思片刻,反问道:“是啊,若他的主子当真是二殿下,改日回来,发现上京城已经换了一番天地,他又会怎么做?”
这话本是重复她的提问,楚若烟却哼笑一声,摇头道:“那样的人,又岂会只有一个主子?”
“怎么讲?”耶律辰一怔。
楚若烟叹道:“当年,他想方设法,将田氏嫁给我爹,不过是为了我爹手中的兵权,和上将军府联姻,无非是想要与楚家守望相助。”
“嗯!”耶律辰点头。
世家联姻,大多如此!
楚若烟又道:“随后,时日久了,我爹不齿他的为人,与田家渐渐疏远,他也知道我爹断不会与他勾朋结党,于是又暗中改投了六殿下!”
想到草原上六皇子耶律真为恶一节,耶律辰眸色微深,又再轻轻点头。
楚若烟道:“六殿下被幽禁,原来掌管吏部之权被免,田立言却并没有消沉,很快又找到了新主子。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二殿下,相信田立言在旁处,仍然留有退路!”
耶律辰听她这一番话,竟然放眼十年,将田立言的心思分析入理,不由微怔,脚步渐渐停下,俯首向她注视。
楚若烟扬眉问道:“九哥,若烟所言可有不妥?”
“没有!”耶律辰摇头。
说的话没有什么不妥,不妥的,是她这个人!
这样小小一个少女,纵然是在这满是阴谋算计的世家圈子中长大,出入宫廷,毕竟她受尽父兄的呵疼回护,又怎么能将田立言这样的人看的如此透彻?
楚若烟又哪知道他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上,挑眉笑道:“如今和沉丹国的和议已成,二殿下却被幽禁,九哥可要去瞧瞧沉丹太子?”
“嗯!”耶律辰应,将满腹的疑团挥去,伸手揉揉她的发顶,轻叹道,“旁人都说,楚大小姐被楚大将军和几位公子宠坏,却没有人知道,你能想的如此周到!”
苍辽、沉丹刚刚结盟,耶律修就被废去王位幽禁,沉丹太子得到消息,也不知道会如何去想,这个时候,怕也只有促成两国和议的钰王殿下亲去,才能令他释怀吧!
耶律辰略略一想,轻叹道:“今日因梁妃和二皇兄的事,父皇心情甚差,此事竟没有传下旨意,我径直前去,怕有不妥。”
是啊,身为皇子,若非皇命,擅自去接近别国的太子,被有心人将话递到御前,也不知道又生出什么事来?
楚若烟皱眉道:“可是今日这许多事,沉丹太子岂会没有听到风声?总要有人给他释疑才好!”想一想,扬眉道,“九哥不方便,倒不如若烟走这一趟!这半年来我们和殷洛公主常来常往,料想旁人也说不出什么!”
“嗯!”耶律辰低应,手臂一收,将她揽的更紧一些,叹道,“若烟,我总不能好生陪你,还要你为我奔波劳心!”
为你吗?
楚大小姐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