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
连思心头一震,迅速向耶律亭望去一眼,心中已经了然,斟酌一下用词,摇头道:“豫王殿下,臣虽说私入兵部,可是……可是只是前往大牢,纵然私放人犯,如何就是死罪?”
耶律邯道:“兵部是我苍辽军政重地,你私入兵部,有窃取军情之嫌,就是死罪!”
连思脸色微变,咬牙道:“臣并不曾窃取军情!”
耶律邯冷笑道:“连思,你在兵部当场被擒,如何能够抵赖?若此事是旁人指使,你不过是从犯,说出来,自然不会定你死罪!”
这是引诱连思为了保全自己,供出耶律亭啊!这位四殿下,今日不将耶律亭证死,还当真不肯善罢甘休!
殿上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凝在连思身上。
连思向他默视片刻,慢慢摇头道:“是臣糊涂,连累了解成兄弟,又哪里还有什么人指使?”这话说的果断,连目光都不曾向耶律亭稍斜。
这个连思,倒是条汉子!
耶律辰暗暗点头,望向他的眸光忍不住露出几分赞赏。
耶律元迅也微微扬眉,向他深凝片刻,慢慢道:“连思,你口口声声,说你只是潜入大牢,可是,你从钰王殿下的屋子里出来,是我们亲眼所见!”
还有这样的事?
耶律邯大喜,立刻道:“是啊,九弟掌管兵部,他的屋子里,自然有许多重要的军情,你潜入九弟的屋子,究竟要做什么?”
他竟然进过钰王的屋子?
皇帝眉心微皱,向耶律辰望去一眼,问道:“钰王,可曾丢失什么?”
耶律辰躬身回道:“回父皇,兵部事杂,儿臣屋子里来往军情折子甚多,儿臣还不曾细查!”
不曾细查,那又如何知道连思有没有做什么?
皇帝皱眉。
连思大声道:“钰王殿下,臣只因被萧三公子追拿,不得己才躲入殿下的屋子里,实是迫不得已,并不曾做什么,此事向楚大小姐一问便知!”
还有楚大小姐的事?
殿上众臣面面相觑。
皇帝扬眉问道:“楚大小姐?”
连思道:“是!臣进入钰王殿下的屋子时,楚大小姐就在里头榻上!臣有没有翻找东西,楚大小姐亲眼所见!”
耶律邯道:“或是正因有楚大小姐在,你才来不及翻找!”
连思怒道:“豫王殿下,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殿下要如此攀污微臣,臣无从辩驳,但你要微臣再攀咬旁人,断断不能!”话音刚落,突然和身向后一撞。
盖玉啸跪在他的身后,不料他突然动手,下意识身形倒仰闪避。
哪知道连累只是虚招,这一撞令他退避,自己一跃起身,只是转身之间,已拔出殿门边御前侍卫的长剑,厉声喝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连思既是死罪,一死而已!”呼喝声中,长剑剑光如虹,已向自己颈中抹去。
这一下变故横生,盖玉啸虽近,可是他在跪拜时又再倒仰,整个人几乎贴在地上,一时哪来得及出手?
阿江押着解成跪在另一侧,连思那一回身夺剑,离他已远,何况中间还隔着一个盖玉啸,低呼一声冲去,却眼看已经不及。
就在殿上惊呼声中,但见白光一闪,“当”的一声脆响,连思手腕一震,长剑竟拿捏不住,“当啷”一声堕地。
与此同时,盖玉啸已一跃而起,一手横插,抓住他手腕间的铁镣横拖,顺势一拧,已迫他再次跪倒。
这几人的动作,只在兔起鹤落之间,快如闪电,莫说众文臣没有瞧出发生什么,就连大多武将也没有看明白那白光是怎么回事。此刻惊魂稍定,都向地上白光望去,却见一枚玉佩落在长剑之旁,早已撞的四分五裂。
是什么人,竟然用如此脆弱的玉佩激飞连思手中的长剑?
知道连思功夫的,都不禁暗吸一口凉气。
连思被盖玉啸压制在地,艰难抬头,向殿前望去,嘶吼道:“钰王殿下,连思有错,以死相抵就是,你究竟要如何?”
钰王?
难不成,那玉佩竟然是钰王的?
所有的目光,又都望向殿前的耶律辰。
耶律辰挥出的手掌慢慢收回,缓缓摇头,浅淡然道:“大好男儿,岂能轻易轻生?”
连思咬牙道:“偷入兵部既是死罪,连思一死而已,你休想我攀咬旁人!”
耶律辰听他非但对自己直称“你”,连“臣”也不再自称,只是微微一笑,摇头道:“本王只是可惜你一身功夫罢了!”
虚惊一场,众人此刻才定下神来,定国公冷笑一声道:“兵部既是军政重地,为何大半夜的,楚大小姐会在兵部,还是在钰王殿下的屋子里?”
你是想说,楚大小姐在兵部意图不轨,还是想说她一个女儿家夜宿钰王屋子,于闺誉有损?
可是楚大小姐出自苍辽第一将门,心许之人又是钰王。钰王本就掌管兵部不说,楚家五父子也能随意出入兵部,要得知什么军情,又何必楚大小姐冒险?她在兵部能意图什么不轨?
而她夜宿钰王屋子……又不是没宿过,那不是很正常?
这定国公是情急之下,信口攀咬!
只是他既说出来,总不能不加理会!
皇帝点头,随口问道:“是啊,钰王,楚大小姐在兵部做什么?”
耶律辰向上回道:“回父皇,昨日楚少将军四更出兵,若烟送行,因夜色已深,儿臣怕路上不甚安宁,便将她留在兵部。”
定国公冷哼道:“钰王殿下口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