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真心实意的话,落在田氏耳中,却变成另一番意味,起身跟出几步,冲着她的背影大声道:“你两位妹妹自有我这做母亲的教养,大小姐也不必教我如何去做!”
就凭你,能教出什么好女儿来?
楚若烟一只脚已跨出院门,微微一顿,抬头看看露出点点星子的夜空,微叹一声,却不回头,顾自出门。
田氏瞧着她的背影咬牙:“可恨我肚子里没有生出个儿子,若不然,能任你这丫头胡作非为?”
楚若溪离她近些,听的清清楚楚,轻声道:“今日的事,当真与大姐姐无关!”
只是她生怕母亲和姐姐生气,这句话说的极轻,连楚若湖都不曾听清。
楚若烟走出后宅不远,紫菱已提着灯笼迎来,见到她连忙迎上,皱眉道:“我们本说在园子里便能迎上小姐,不想小姐又被唤来这里!可曾说什么?”说完,向正房方向嫌弃的瞥去一眼。
楚若烟心里憋着口气,见她这副模样儿,倒笑了出来,摇头道:“横竖她不能将我怎样!”
紫菱转身跟着她往回走,侧头向她细瞧一眼,问道:“怎么今儿功绩侯府不够热闹?小姐怎么不高兴?”
楚若烟叹道:“功绩侯府再热闹,也是旁人的事,只是若湖、若溪这一回来,有那样的娘教着,我只怕又生出什么事来!”
紫菱听她竟是为那两个人忧心,轻哼道:“之前的事,在元迅王爷面前,小姐已替二小姐担了老大的干系,如今她们还是不肯罢休,小姐不理就是,横竖钰王殿下不会拿她们与小姐相比!”
话虽如此,可那二人终究是楚远的女儿!
楚若烟暗叹,口中道:“也只能如此!”
二人且走且说,刚刚踏进后园,就听背后脚步声匆匆赶来,楚若湖的声音怒冲冲叫道:“楚若烟,你站住!”
当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楚若烟微微皱眉,停步回过头来,看着提着裙摆,大步赶来的女子,挑眉道:“怎么,方才母亲才说要好好教养你们,怎么如今,连寻常的礼数也不顾?”
哪有“姐姐”不叫,直呼其名的?
楚若湖冷哼一声,咬牙道:“你若有半分顾惜我们是你妹妹,我自也敬你是姐姐,如今,你又几时将我们当成妹妹?”
这话哪来的?
楚若烟扬眉道:“二妹妹还是将话说明白的好!”
楚若湖大声道:“你在背后编排过我什么,为何元迅王爷今日见我,瞧都不瞧一眼!”
元迅瞧不瞧你,我管得着吗?再说,你做的那些破事,还用得着别人编排?
楚若烟好笑,轻嗤道:“你对元迅做过什么,你自个儿不清楚?他瞧在上将军府的面儿上,周全了你的名声,你还要他如何?”
楚若湖脸色青白,咬唇道:“哪个……哪个要他周全名声?当初……当初若不是……不是你们从中遮掩,做下的事,难不成他还能不认?”
楚若烟好笑道:“他做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是他不认?”
楚若湖咬唇,结结巴巴道:“那日在军营里,分明是他……是他……”
虽说楚二小姐不知廉耻,可是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那样的话,还是无法出口。
楚若烟却接着问道:“你是想说,那日在军营里,分明是他睡了你,若不是我们遮掩,他必得认下,请旨封你为怡郡王妃?”
楚若湖听她径直说了出来,梗着脖子大声道:“难不成他还能不认?”
楚若烟“嗤”的一笑,摇头道,“莫说那日的人不是他,纵真的是他,他也不过是被你们算计!元迅是什么人?岂会吞得下那口气?他不愿迎娶,你又能如何?空落一个勾诱王爷的污名,在我上京城世家圈子里,再抬不起头来!”
楚若湖大声道:“不!怎么会?元迅王爷极爱惜名声,那日他若不能遮掩,又岂有不认的道理?”
楚若烟冷哼道:“声名?他是个爷,那里又是军营,纵睡了你,也是你自个儿送上门去,他的声名又如何会受损?纵然旁人有些闲话,元迅又是能受旁人左右之人?他不认就是不认,还要什么道理?难不成他说没有睡你,你还非要大庭广众,硬说他睡了你不成?”不再理她,转过身顾自离去。
“我……我……”楚若湖张口结舌,眼睁睁瞧着她走远,突然蹲下身子放声大哭,尖声叫道,“万姐夫能,他为何不能?分明是你怕我嫁入怡郡王府压你一头,才一次次搅扰!”
这话说的……
楚若烟停步,回过头来瞧着她道:“元迅是王爷,钰王也是王爷,你怎么说能压我一头?你拿他们比也倒罢了,怎么拿元迅来和万征相比?”
是啊,耶律元迅是郡王,耶律辰可是亲王!
郡王虽然尊贵,说到底,也不过是臣。可是钰王身为皇子,日后却有可能接替皇位,是君!二人之间,虽是一字之差,实则天壤之别。
楚若湖咬唇,哼声道:“一样的事,万姐夫能迎娶表姐,也能认下古卓逸,元迅王爷为何不能认下我?”
这个蠢货!
楚若烟摇头道:“万征虽是侯府嫡子,可是你可曾知道,他们府中妻妾相争,嫡庶相杀,二公子万庚的功绩又是他之上,他在府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岂敢在朝中世家之中树敌?更何况,他和田佳宁也罢,和古卓逸也罢,是确确实实做下的事,大伙儿瞧的清清楚楚,他也无法抵赖!元迅又是谁,岂能容人随意栽赃?你再执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