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郡主是宁肯不顾自个儿清白,也宁担伤及皇子之罪,也要将他们母子治罪啊!
元氏脸色青白,大声道:“皇上,纵明郡主所言是实,可是萧三郎身为外臣,私闯内宫是实!臣妾请皇上做主!”
到了此时,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自以为已经想通事情的经过。
常王耶律亭心仪明郡主,可是明彦君却与萧三郎情定。如今朝廷选秀,眼看就要给各位皇子赐婚,耶律亭再也等不下去,便与皇后元氏计议,要强毁明彦君清白,逼她下嫁。
于是在今日,元氏听说明彦君进宫,便寻一个借口将她传来,骗入后殿之后,自己抽身而去,伏在暗处的耶律亭却跳出来欲行不轨。
双方争执之下,明彦君无意中发现皇后藏在后殿的短箭,便拿起自卫,失手伤到耶律亭。
这个时候,楚大小姐等明彦君不回,一问之下,听说景阳宫关闭宫门,预感到不妙,一边差人给宫外的萧三郎传讯,一边自个儿闯宫,向元氏要人。
景阳宫里闹成一团,不但钰王殿下闻声而来,还惊动前殿的皇帝。
而此刻,元皇后不止有设计郡主之过,还有私藏利器之罪,更有明郡主跪在殿前,口口声声,要求皇帝做主,还她一个公道!
怎么还公道?
眼前之人,不是季淑妃,而是当今皇后,难不成,也如当初对季氏母子一样,一个废位打入冷宫,另一个幽禁?
一朝皇后被废,可不再是皇帝后宫之事,一个不慎,引起的怕就是江山动荡,朝堂不安!
而皇后元氏深知,以耶律辰如今的声势,告他损毁宫门,强行闯宫,无非得皇帝几句斥责。而楚大小姐红口白牙,将越墙闯宫的事赖了过去,皇帝显然也不想追究,有楚大将军在这里,楚大小姐私传消息之罪,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一口咬死布衣出身的萧三郎,纵然自己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萧三郎入罪事小,可是,如此一来,景阳宫中的事,岂不是闹到人尽皆知?
皇帝心头窒闷,回头向元氏瞪去一眼,暗恼这妇人行此阴损勾当,可是一时又没有妥当之法,不自觉回头,向阶下的楚大将军望去。
楚远与他自幼相识,不止是君臣,还是同窗,也是同袍,此刻,在场众人,怕只有他明白自己的顾虑,设法开解此局。
可是此刻的楚远一手紧握精钢短箭,顾自低头凝思,竟不曾向他望来一眼,更不用说领会皇帝之意。
皇帝心中焦灼,又转头向耶律辰望去。
萧三郎与他关系菲浅,明彦君更与楚若烟情同姐妹,或者,此刻他肯松口,此事就能掀过,往后再对明彦君多加安抚就是!
哪知道耶律辰虽与他目光相对,却很快微微俯首,将视线移开,竟没有一丝要开口的意思。
要不然,楚丫头?
皇帝再转头去瞧楚若烟,看到她眸中的怒火,又不禁苦笑。
这个丫头虽说聪慧,可是被楚大将军父子宠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如今姐妹受了委屈,她不火上浇油就算不错,哪里还会为皇后开脱?
难不成,当真要治皇后之罪?
既要治皇后之罪,只怕萧三郎也不能放过!
这一瞬间,皇帝的脑中,闪过几个皇后被废之后,稳定朝堂的法子,可也只在片刻,都被他自己否定。
元氏一族根深叶茂,在这朝堂之中,更是盘根错节,一旦废后,那可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任是哪一个法子,都无法万全。
就在此时,但听宫门外太监尖亮的声音回道:“皇上,皇太后驾到!”
太后来了?
皇帝一怔,心底微松一口气,连忙快步奔下台阶,向宫门迎去。
不管太后为何而来,有她打一个岔,气氛稍松,再想这里如何处置。
太后毕氏扶着三公主耶律心的手,慢慢踏进宫门,目光从倾倒的宫门望向满院子的狼籍,摇头道:“闻说皇后身子不妥,想来是有失管束,怎么这宫里奴才疏懒至此,这整个景阳宫,哪里像是皇后的居处?”
所有的人:“……”
奴才再疏懒,至于弄成这副模样?
可是这话是太后说的,不是也得说是!
皇帝迎住,躬身行礼道:“母后说的是,儿臣也正在训斥!”
太后点头,瞧瞧满院子跪着的人,摆手道:“哀家无事,随意走走罢了,都起罢,不必如此拘束!”
所有的人:“……”
跪在这里,也不全是给你老人家行礼。
可是太后命起,谁敢不起?
元氏当先领命,拉着耶律亭起身,上前两步,扶住太后道:“臣媳这里乱的很,母后殿里坐坐罢!”
太后“嗯”的一声,向耶律亭瞧去两眼,摇头道:“老七年岁不小了,怎么还淘气?将脸伤到,日后怕娶不到媳妇儿!”
脸上的伤是淘气弄的?
耶律亭迅速向明彦君扫去一眼,连忙应道:“孙儿一时不小心罢了,皇祖母不必担心!”
太后点头,踏上台阶,才似瞧到倒塌的殿门,点头道:“嗯,这景阳宫年久失修,是该整整,是哀家来的不巧!”
所有的人:“……”
什么叫年久失修?太后你老人家和楚大将军串通好的?一个说宫门、殿门腐朽,一个说年久失修,难不成堂堂皇后住的是破庙?
可是太后说话,谁又能驳?只能唯唯称是。皇帝向庞白指道:“你督促内务府,快些遣工匠来修整景阳宫!这几日,皇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