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算路程,耶律辰进宫,将秀女交给内务府,再行出宫,也不过大半个时辰,可是楚若烟在兵部直等一个时辰,仍不见钰王回来。
楚大小姐渐渐变的焦燥,起身走来走去。
碧萝劝道:“小姐,钰王殿下进宫,将秀女送入内务府,想来还有许多事情交接,小姐再耐心等等!”
楚若烟探手摸摸食盒,叹道:“我们等也倒罢了,只是这饭菜凉了再热,可就失了味道!”
说的也是!
碧萝点头,伸长脖子向外张望。
这个时候,在另一间公事房处置公务的楚远终于将最后一个人辇走,出来见荆明、韩立在院子里,知道宝贝女儿来了,便向这里来,推开门就瞧见食盒,摇摇头冷哼道:“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如今烟儿心里只挂着钰王,也不问爹有没有用过膳!”
楚若烟跳起来,将他手臂抱住,陪笑道:“爹说哪里的话,是烟儿只道今日爹回城外兵营去,却不知还在兵部。若是知道,自然是先去见爹!”拉着他在椅子里坐下,又是捶肩又是揉胳膊。
这还差不多!
楚远轻哼,目光向食盒瞟去,问道:“怎么烟儿学了新菜式?这香味可不曾闻过!”
这几个月在城外兵营忙于征兵一事,竟然有些日子没有尝过宝贝女儿的手艺,这会儿瞧见,还当真是馋的很!
楚若烟:“……”
隔着食盒你都能闻到香气,莫不是狗鼻子?
向食盒瞄一眼,心里暗叹一口气,过去拎来,将里边菜肴一样样摆出来,含笑道:“虽说是寻常菜式,烟儿也颇花些心思,爹尝尝!”
妖孽再不回来,这菜放凉怕就不好吃了,倒不如孝敬楚大将军爹。
从一早起身就忙到现在,楚大将军还饿着肚子,此刻见宝贝女儿如此痛快,哪里管她是为谁做的,提起筷子风卷残云,不过片刻就吃的干干净净,最后将汤饮心,在嘴上一抹,心满意足的点头道:“还是我们烟儿手艺最好!”
楚若烟见他这副吃相,想想军营中的饮食,想来他许久没有吃过可口的饭菜,倒是说不出的心疼,挤在他身边坐下,整个人偎他身上,软语道:“爹,营里若没有要紧的事,爹在府里多住几日,烟儿好好儿做些好吃的给爹补补!”
有宝贝女儿心疼,楚大将军打心底美的冒泡儿,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含笑道:“还是烟儿贴心,横竖这几日要等钰王请旨练兵,爹留几日便是,倒是不必劳累烟儿弄什么膳食,陪爹说说话儿才好!”
“好!”楚大小姐立刻点头,见楚大将军抿嘴,像是后悔了方才的话,忍不住好笑道,“烟儿陪爹说话儿,也不耽搁替爹准备膳食!”
这样最好!
楚大将军连忙点头。
都说楚大小姐甚是贪吃,却不知道,他楚家父子对美食是一样无法抗拒,只是身在军旅,寻常无法讲究许多罢了。
碧萝见父女二人难得有这闲瑕说话,轻手轻脚收拾盘盏,悄悄的出去。
房门刚刚阖上,突然间,就听兵部大门方向一阵马蹄声响,跟着有人放声大呼:“钰王殿下……钰王殿下……”脚步声踉跄,匆匆向这里冲来。
楚远正眉眼含笑,与宝贝女儿说话,听到呼声,心头顿时一凛,低声道:“怕是有紧急军情!”放开女儿,大步迎出门去。
院子里,一个身穿青衣,套着红色滚黑边罩衫的男子踉踉跄跄向这里疾奔,别的屋子里的人听到,纷纷出来观瞧。
楚远见此情形,不禁暗惊,大步迎上,一把将那人拉住,皱眉问道:“是哪里的军情?究竟发生何事?”
这男子的装扮,分明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情急报。
男子急道:“楚大将军,王爷呢?是……是漠上的消息!”
漠上?
楚若烟刚刚跟出房门,听到这两个字,也是大吃一惊,三步并成两步冲过来,也一把将他抓住,颤声道:“漠上什么消息?是我三哥还是四哥?”
男子摇头道:“不曾有楚少将军的消息,是楚都统命人拼死传出急报,说……说叛军勾结黑岩国,延门关被破,两位贝公子生死未卜,楚都统和元都尉被围。”
什么?
楚若烟脑中轰的一响,颤声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分明是定计,将叛军引往延门关,利用延门关的地势,将叛军平灭,怎么会反而是延门关被破,楚若帆和元睿被围?
终究是楚大将军身经百战,虽说听到儿子遇险,倒也还能镇定,又再问道:“你说是楚都统命人传出的消息,你又是哪里的信使?”
那人回道:“小人是丰宁府的信使,是楚都统身边的袁焕大哥带人杀出重围送信,小人与几个兄弟八百里加急,一路跑死两匹战马才赶来!”
袁焕?
自从楚若帆将荆明、韩立给了她之后,他的身边只剩下袁焕、于纲二人。如今竟然要袁焕杀出重围送信,可知战情的紧急。
楚若烟咬牙,强加心头狂跳,又再问道:“那袁焕呢?他冲出重围送信,信由你带来,他……他去了何处?”
是伤重难以赶路,还是……竟然有什么意外?
荆明、韩立二人自幼跟着楚若帆,与袁焕、于纲二人更是情同兄弟,此刻听到楚若帆被围,袁焕冒险,脸色都已变的凝重,两人四目,紧紧盯着信使。
信使摇头道:“袁焕大哥说,楚都统身边正是用人之际,将信送到,待我们出发,便带人返身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