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眼见楚若烟突然动手,大吃一惊,疾声唤道:“大小姐!”
府中已经多事,若此刻她再杀伤家人,又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只是他喊的虽急,楚大小姐的手却丝毫未缓,但听“嗤”的一声,三麻子胸前所抱的包袱已被匕首划破,其中所藏的东西叮叮当当的掉了出来,除去管家口中的烛台,另有更多的金银器物。
楚钟瞧见一愕,跟着怒道:“三麻子,这里许多东西是内宅之物,你竟然做贼!”
三麻子脸色阵青阵白,咬一咬牙,梗着脖子大声道:“什么做贼?你们只瞧见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怎么不去瞧瞧夫人?”
夫人?
田氏在做什么?
楚若烟扬眉,向管家道:“钟叔,这些人要走,不必强留,只是府里的东西,一样不许带走,若他们定要强取,那就送官!”话说完,已不再向那些人望去一眼,反握匕首,直奔府门。
前院里,家人、小厮正一团混乱,突然见楚大小姐手握利器,杀气腾腾的进来,都不禁心头打一个突,全部停了下来。
原来的喧闹骤然安静,楚若烟脚下只是微微一停,目光向院子里的人扫过,冷声道:“自个儿的差事都做好了,呆这里做什么?”
所有的人:“……”
府里一团糟,哪里还有差事?
只是此刻的楚大小姐目光凌利,语气清冷,浑不似平日里嬉嬉哈哈的模样儿,一时间,众人竟一时不敢应话。
隔好一会儿,倒是小厮柱子先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大小姐,奴才即刻就去!”向楚若烟施一礼,拔腿就向二门上跑。
他这一动,满院子的人才回过神来,有差事的立刻应命散去,余下的人却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若烟冷声道:“你们没有差事,就跟我来罢!”话说完,快步穿过前院,向后宅而去。
从昨夜消息传回,府中便已一团混乱,逃走的逃走,没有逃走的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此刻听她这一句,倒像是吃了定心丸,呼呼啦啦全部跟在她的身后,等候吩咐。
二门上,柱子已将守内门的丫鬟一并唤来,见到楚大小姐进来,齐齐见礼。
楚若烟只是微微点头,进门走不出多远,但见小池塘边,十几个丫鬟、婆子躲在树后向正房的方向张望,还低声私语。
一个丫鬟听到楚若烟轻咳,回头瞧见,忙将一拉身边人的衣裳,自个儿行下礼去:“见过大小姐?”
大小姐?
旁的人听到,愕然回顾,但见楚大小姐手握匕首,身后还跟着许多家人、护院,都是吓一跳,乱哄哄急忙见礼。
“留在这里不许动!”楚若烟脚步不停,抛下一句,径直穿小径向正房而去。
正房院子里,大多的丫鬟、婆子都被赶了出去,只留下几名心腹,正不声不响收拾东西,院子里堆满了箱笼。
经过一夜,田氏整个人似憔悴许多,正拉着田立言夫人的手低声啜泣,喃喃念道:“他在时,常说什么身为苍辽将士,当以身报国,战死沙场才是正途,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到头来,是死在他最疼的亲生女儿手里!”
田夫人轻拍她的肩头,温声劝道:“生出这样的事儿,也是没法子的,妹妹莫要多想,你哥哥说的对,这将军府你留不得,今日跟我们回去,也好有人照应!”
田氏点头,落泪道:“日后要偏劳嫂嫂照应!”
田夫人安慰道:“都是自家人,妹妹说哪里话?”
这时方妈妈轻手轻脚的过来,俯身道:“夫人,都已收拾妥当,要这会儿就走?”
田氏闻言,拭拭眼泪,点头道:“你去瞧瞧若湖、若溪,她们若收拾好了,就唤她们过来……”说到这里,略一迟疑,向田夫人问道,“可用府里备车?”
这会儿的将军府乱成一锅粥,怕家人都不好使唤。
田夫人道:“府里事杂,不必了,浩文一会儿便到!”
田氏点头,环顾一眼屋子,又落泪道:“不想,这诺大的将军府,就这么败了!”
“败了?母亲这话从何说起?”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接口,紧接着,楚大小姐已大步跨进门来。
衣裳还是昨日赴宴的衣裳,只是手里倒握的匕首,令她本来温婉的装束,硬是多了一抹逼人的气势。
田氏吃了一惊,呼的一下站起,咬牙道:“楚若烟,你还有脸回来!”
“我若不回来,只怕母亲就将整个上将军府搬空了罢!”楚若烟冷冷的接口。
田氏脸色微变,冷哼道:“大小姐害死将军,害死三公子,随后不知道还要将谁害死?这府里,我们母女又如何能留,不过是带些度日之物罢了,大小姐这是什么话?”
“度日之物?”楚若烟冷笑,见方妈妈溜边要退出厅去,刷的一声,使匕首将她截住,跟着劈手将她手中的匣子抓过来,轻哼道,“这是我娘陪嫁之物,母亲要拿来度日?”
“我……我……”田氏张口结舌,讷讷片刻,才大声道,“横竖这上将军府已要败落,这些东西,难不成留着让奴才们轰抢?再说,纵我不用,若湖、若溪日后出嫁,总要嫁妆,难不成还要她们舅舅置办?”
这是要用她亲娘的陪嫁给楚若湖、楚若溪做嫁妆?
楚若烟被她气笑,摇头道:“纵我爹有什么不测,纵三哥遇难是实,这府里还有大哥、二哥和四哥,怎么就会败落?母亲趁火打劫,还要架上若湖、若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