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湖撇唇道:“盗匪?这一路哪来的盗匪?纵然真有,见到我们将军府的牌子,怕也要退避三舍!”
楚若烟还要再说,就听身后田氏道:“若湖说的不错,哪有盗匪瞧见将军府的牌子还敢来劫道儿的,这府牌还是挂着的好!”
自己可是堂堂一品诰命,如今回乡已是万不得已,难道还摘了府牌,搞得像是逃难的不成?
行,这可是你说的!
楚若烟瞄她一眼,抿一抿唇,不再多说。
虽说起个大早,可是等到所有的箱笼装车,丫鬟、婆子吵吵嚷嚷的挤上车出发时,又已是日头高起。
楚若烟向前传话道:“进山之前,这一路上再无茶楼饭肆,也只进山之后有一处小小的驿站,只能喂马用膳,无法住宿,晌午之前,要多赶些路程。”
楚大小姐要多赶路程,旁人自然不敢说个不字,那没有茶楼饭肆的话,自然是说给田氏母女听的。
果然不出所料,田氏母女闻听此话,生怕又在大道边儿上用膳,也催着快行,一个时辰之后进山,到了晌午,在山间一处平坦之处,终于瞧见一处小小的驿站。
如今已入五月,晌午时分,天气已经炎热,可是这山里倒还清凉,加上这驿站以原木搭成,四周通风,坐在其中用膳,倒是舒服许多。
楚若烟坐在田氏下首,一边用膳,一边听着楚若湖、楚若溪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楚若溪年幼,离京时虽有不舍,可走到这步,也就不再多想,反而兴致勃勃的说起乡间的小姐妹。
楚若湖却显然兴致缺缺,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楚若烟听楚若溪一再提到一对姓简的姐妹,不由心头微动,突然道:“闻说离我们不远,还有母亲娘家的远亲,想来就是这简家?”
田氏错愕:“我的娘家,我田家世居邑平府,怎么会在含林有远亲?”
含林府,是楚氏一族的祖居之地。
没有吗?
楚若烟微微扬眉。
她不曾开口,楚若溪已奇道:“怎么没有?母亲,就是表姨母家的大姐姐,岂不是就嫁去含林简家?他们就居在离县衙不远的古宁巷里,她家的两位小姐去过我们庄子,初时还一口一个姨母的唤,是二姐姐不爱听,才改了口!”
田氏听的奇异,皱眉道:“你们表姨母家的大姐姐虽是远嫁,夫家也确实姓简,却是在川平洲,并不曾听说迁去含林!”
含林府虽说不比上京,却也是苍辽国一个大邑,而川平洲却是大漠中一个不大不小的绿洲,其富庶程度,与含林府不能相比。
楚若烟听到这里,微微扬眉,口中却道:“或是近几年疏于来往,他们迁去含林我们并不知晓罢了!”
田氏摇头,轻哼道:“这十几年,他们不知受你舅父多少周济,哪里就疏于来往?如今也不知道攀上哪处高枝,连迁居都不曾知会一声儿,好歹含林府也是我们楚家的地方!”
也就是说,连田立言也不知道那家人迁去含林?
楚若烟眉目微动,却再不插口。
田氏母女再议片刻,终究不知道那家人为何迁往含林,更不知道为何如此神秘,议不出个所以然,便慢慢抛开。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门外官道上一阵马蹄声响,由远而近,很快在驿站外停下,紧接着,两名青衣汉子就并肩进来,见楚家的人占去大半数的桌子,对视一眼,往角落一张空桌子而去,大声呼酒要肉。
楚若烟瞧见,手指在案上轻敲,引起母女三人注意,低声道:“母亲,这两个人怕来路不正,我们及早赶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