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小姐素来被人当成怪胎,见二人神色古怪,倒也不以为意,向古飞询问一番山里的情形,听他应答间对那里地势极为熟悉,更觉放心,点头道:“明日古校尉辛苦,引我们一同过山!”
前去传话的人只说守备大人相召,并没有说详细,古飞闻言微愕,向段敬源望去。
段敬源道:“西北边疆战起,楚大将军父子相继出兵,却音讯难知真假,楚城主放心不下,才要前去一查,你熟悉那山里的情形,便引楚城主过山罢,一切要听命楚城主吩咐!”
楚大将军父子出兵,与眼前这少女有什么关系?
古飞不解,瞧瞧楚若烟,又回头去瞧段敬源。
段敬源知道他心中所思,点头道:“楚城主是楚大将军之女!”
原来是楚大将军的女儿啊!
古飞肃然起敬,立刻躬身道:“末将自当听楚城主吩咐,引楚城主过山!”
刚才听到“楚城主”三个字,这古校尉爱理不理的,这会儿听到父兄的名字,立刻换了一副模样儿!显然是只敬她的父兄罢了!
好在楚大小姐自幼借着父兄的名头作威作福惯了的,也不以为意,点头道:“有劳古校尉!”
既然自己人已经进城安置,也已要到引路的向导,也就不再多说,转向段敬源谢过,说道:“时辰不早,大人自便就是,不必在此相陪!”
段敬源点头,还没有应,却听古飞问道:“楚城主前往西北边疆,可是要助楚大将军一臂之力?”
楚若烟微愕,向他望去一眼,摇头道:“古校尉此言令若烟汗颜,若烟虽自幼跟在父帅身边,却也只会些保命逃跑的功夫,如今虽要前往边疆,身边也只带着这二十几人,又如何能与大军一争?”
古飞本来一脸期待,闻言顿时满脸失望,向段敬源望去一眼,低声道:“既不能相助,又何必走这一遭?”
段敬源皱眉斥道:“古校尉,楚城主也是心急父兄安危,你这是什么话?”见他噤了声,又转向楚若烟道,“楚城主,从西北战起,这古校尉便说要出兵相助,已和段某提过几次,若不是我这宁宜府本就没有多少兵马,怕早已被他带了出去。”
楚若烟见这古飞言谈率直,更喜欢几分,微微点头,轻叹道:“自从我父兄相继出兵,接连几封战报,都说他们遭逢不幸,若烟一人留在京中,实在坐立难安,总要亲眼瞧瞧,才能安心!”
遭逢不幸?
这四个字出口,段敬源、古飞同时一惊。段敬源还没有说话,古飞已大声道:“遭逢不幸?什么不幸?难不成楚大将军还会受伤?”
楚若烟奇道:“你们不知道?”
段敬源摇头道:“并不曾有过楚将军父子的消息!”
楚若烟追问道:“便没有抄送的战报?”
段敬源茫然摇头,反问道:“什么战报?”
楚若烟道:“西北战事,说我父兄相继遇难,大人没有得到战报?”
西北战起,那战报虽说是报入京中请援,却也会抄录送往各州府。宁宜府离的不远,更该早已得到消息,哪知道竟然是丝毫不知。
话问出口,楚大小姐的眸子已经点亮。
事情越是反常,越觉其中大有蹊跷,战报越是不实,那楚远父子遇难的可能就越小!
段敬源听她说到楚氏父子遇难,心中暗惊,摇头道:“并不曾有一纸传来!”
古飞却大吃一惊,急声道:“楚大将军一生从无败绩,又怎么会逢难?楚城主,我们……我们即刻动身如何?”
还是个急性子!
楚若烟见他为自己父兄着急出自真诚,心中感动,点头道:“古大哥说的是,我爹何等英勇,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所算?只是,我这些兄弟在大漠中行进多日,前几日又遭遇狼群,这几日赶路,也已乏累,前往西北尚有些路程,也不急这一夜,还是明日一早再行罢!”
段敬源点头道:“楚城主言之有理,古校尉,你总是太过急燥!”
口中斥责古飞,心里却是暗赞:这位楚大小姐,遭逢这样的大事,还能如此镇定,不愧是出自将门,有大将之风!
古飞听二人一说,也知自己毛燥,只能抓抓后脑,点头答应。
唤人替古飞安置,楚若烟亲自送段敬源出驿馆,折身就向王宁所住的屋子而来。
王宁见她进来,挣扎起身道:“怎么劳小姐过来,有事传唤便是!”
楚若烟摇头道:“躺着罢,顾这虚礼做什么?”
王宁不安,哪里肯躺,撑直身子道:“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嗯!”楚若烟应一声,在椅中坐下,含笑道,“我已与段守备说好,明日我们从山中觅路前往西北边疆,你留在这里养伤!”
“小姐!”王宁急唤,摇头道,“方才医倌说过,小人的伤已无大碍!”
“可是要翻山越岭,怕也吃不消!”楚若烟摇头。
张信也道:“是啊,王宁兄弟,明日入山,也不知道要走几日山路,你跟着同去,只怕吃不消,岂不是还要腾出人手照应?”
楚若烟听他提醒,立刻道:“对,张信大哥,你选两名兄弟,留下照应!”
不但将他留下,还要留两个兄弟照应,当他废人吗?
王宁急道:“小姐,小人不必旁人照应!”
楚若烟瞪他一眼道:“有人照应,才能尽快将伤养好!”见他还要再说,摆手阻止,起身道,“你们既跟着我,便得听命于我,若不然,还是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