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耶律辰等人刚刚用过早膳,便闻门外阿铭报道:“爷,戴公子、梁公子回来了!”
之前大军进城,楚远、耶律辰等人留在城内驿馆,戴石岩、梁吉跟着余下十几员将领都随着大军驻在城外。之后楚远悄悄率兵回师,大多将士随行,却将这二人留在营里故布疑阵。
耶律辰闻报,说道:“命他们在前厅稍候!”听阿铭应一声离去,向楚若宇一笑道,“大公子,一同去瞧瞧罢!”
楚若烟立刻道:“可是押了人回来?我也要去!”
“哪里都有你!”楚若宇无奈,笑容中却满是纵容!
还不是你们惯的?
耶律辰含笑向他扫去一眼,见楚大小姐满脸的殷切,也不忍拒,只好应道:“到了此刻,也不必再藏着,便一同去瞧瞧罢!”
殷洛忙道:“钰王殿下,殷洛可能去一瞧?”
耶律辰点头道:“正可与若烟作伴!”
楚大小姐还用什么人作伴?分明是你舍不得拒绝楚大小姐,连带也只能一并答应。
殷洛抿唇浅笑,心底倒也是一片雀跃。
在那院子里闷了一日两夜,能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几人各自收拾齐整,一同向驿馆前厅里来。
前厅里,知府郑盂已经赶到,正坐着饮茶,见到殷洛,顿时张大眼睛,一时难以相信。
耶律辰对他疑惑的目光视而不见,见戴石岩、梁吉起身见礼,便问道:“可曾拿到人?”
戴石岩躬身回道:“回王爷,昨夜入营偷袭的兵马共有三千,已尽数擒获,如今押在城外大营之中,为首之人,末将已押回城里,此刻就押在西厢房里!”
“嗯!”耶律辰点头道,“带进来罢!”
命令传出,隔不过片刻,已有两名军士押着个人进来,郑盂吃惊唤道:“张守备?”
楚若烟见那人年过四旬,身形魁伟,生的倒也周正,不禁点头道:“倒是生的人模狗样,难怪能被张家的小姐招赘为婿!”
楚大小姐又在以貌取人!
耶律辰侧头向她一笑,这才问道:“你便是这怀洮府的守备,张孝?”
张孝看到眼前四人,脸色早已变的青白,再听楚大小姐几句话,显然是已知道自己底细,脸色更是难看,眸光死死盯着耶律辰,一字一字,咬牙道:“钰王殿下好计!”
耶律辰挑一挑唇角,谦道:“张守备过奖!”
楚若烟轻嗤一声,摇头道:“怎么不说你自个儿蠢呢?八万大军的大营,你率区区三千人去偷袭,那岂不是自个儿找死?”
是啊,当真是蠢的可以!
连殷洛也一同点头。
张守备轻哼一声,咬牙不语。
耶律辰悠然道:“若本王猜的不错,张守备偷袭的,应是军中的粮草!”
楚若宇微微勾唇,接口道:“父帅和殿下在驿馆中中药昏迷,消息传出,城外军营必乱。只是那药只能令人昏睡两日,也就只能将大军拖住两日!于是张守备便想趁着军营混乱,一举烧毁我大军粮草,令大军难以行军,如此一来,便生生将大军拖在这怀洮府中!”
“上京城中,果然有人有所作为!”清缓的声音,却是肯定的语气,伴着钰王殿下一声冷笑。
以这张孝的三千兵马,无论如何,也不能与楚远的大军抗衡,他所能做的,只是拖延大军回师的速度,好给上京城的主子或者同党争取时间。
张孝脸色乍青乍白,默然片刻,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是钰王殿下瞧破茶中有药,还是……还是饶幸躲过?”
“你那小小伎俩,瞒得过谁?”钰王殿下未应,楚大小姐已轻嗤一声接口,满满皆是不屑。
张孝虽知楚若麟因沉丹公主出兵,心知那位沉丹少女就是殷洛,可是却不知道这位苍辽装束的少女是谁,不禁皱眉向她注视。
耶律辰却无意给他解惑,微挑了挑唇角,算是对楚大小姐的回应,眸光定定,却仍锁在张孝的身上,慢慢道:“只是不知,张守备是听命张家,还是另有主子!”
张孝眸中掠过一抹惊乱,却很快掩去,摇头道:“钰王殿下说笑,张孝虽说受张家恩惠,可是张家不过一介商贾,又岂能插手军中的事?”
这一句话,是为张家遮掩?
楚若烟轻笑一声,点头道:“此话传出去,张守备自然是张家的好女婿,只是,若是桐川那位如夫人被张家的人知道,又不知会做何想?”
张守备脸色微变,轻哼道:“这位小姐此话何意?张某不懂!”
“啧啧!”楚大小姐摇头,“怎么如夫人刚刚给张守备生了个小公子,张守备便不认人,难不成,是在这怀洮又有了新欢?”
“你……”张守备咬牙,不再接话,却也心知是牛三将他底细供出,不禁咬牙暗恨。
这是瞧出她在下套啊!这位张守备,还当真不是个蠢人!
楚大小姐扬眉。
耶律辰含笑向她一瞥,眸光又再转回张守备身上,微微勾唇,慢慢道:“桐川府知府……嗯,姓刘罢!若本王记得不错,这位刘知府的夫人姓梁,当是太师本家的一个侄女儿!若张家知道,张家倾力扶持的张守备,暗中却吃里扒外,投靠的是昔日的锦王,不知会做何想?”
咦?
钰王殿下突然知道这等盘根错节的关系,楚大小姐十分意外,侧头向他望去一眼。
可是这些话落在张孝耳中,却觉脑子轰的一响,颤声道:“什……什么吃里扒外,钰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