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赶着进宫,不只是为了给皇太后磕头。
耶律辰微微一默,将朝上的事约略讲述一回。
楚若烟脚步顿停,吃惊道:“你说四殿下?”
“嗯!”耶律辰点头,轻叹道,“不管是巴元九,还是张贺,所有的证据,尽数指到他的身上,父皇震怒,已废去他的王位,押入大理寺,等候发落。”
楚若烟愣怔片刻,才轻轻摇头道:“九哥,我不信!”
不信?
耶律辰扬眉。
楚若烟皱眉道:“四殿下年长之后,虽说性子变的阴冷一些,背后怕也多些算计,只是……只是这一场计谋,竟然是始于五年前,怕他还没有如此深的城府!”
还有一句,她没有出口。
就是,当初她说动田氏母女回乡,他得知消息赶来相送,最后那一番话和最后的大喊,当真是真情流露。若这一切当真是他算计,他知道楚氏父子未死,又一意要除去耶律辰,怕就不会是那日的模样。
那日,她的马车驰远,他仍跟在车后大喊:“若烟,不要忘了我!”可是言犹在耳,他竟已沦为阶下囚!
耶律辰微微点头,轻叹道:“所有人证皆指向他,巴杨一死,更是牵出管家和那小厮的来历,更是令人觉得他心机深沉,将他证死。可是,也正因如此,我才对此有所疑惑。”
所以,在最要紧的关头,他出言请旨羁押,阻止皇帝做出最终的处置,保全耶律邯一条性命。
“什么疑惑?”楚若烟问。
耶律辰揽着她慢慢前行,叹道:“若说巴杨是偷取巴元九的令牌,调出御前侍卫行刺,那便是巴杨瞒着巴元九,私自投靠了耶律邯,巴杨之死,又是耶律邯要杀人灭口,那么巴元九府上,一个管家,一个小厮,又是耶律邯的人,为何到最后,巴杨身亡,小厮无踪,单单留下一个管家?那管家是什么人,较巴杨和小厮更得耶律邯的信任?”
管家在巴元九府中五年,什么都不曾做,直到今日上殿,只证实自己和小厮是四皇子安插在巴元九府上,至使将耶律邯逼入绝路。
楚若烟听的连连点头,叹道:“只因为众口一词,才更令人生疑!”说到这里,脚步又略略一停,皱眉道,“九哥,如果只有先找到那小厮,才能查明巴杨之死?可是,那小厮若是也被人灭口呢?”
耶律辰点头道:“我也想到此节,方才出宫时,已吩咐三哥留意。”
楚若烟轻吁一口气,点头道:“如今他虽被废去王位,但等我爹和大哥将人犯押回,事情总能水落石出,到那时,也不过皇上一道圣旨罢了!”
耶律辰揽着她的手骤然一收,低声道:“丫头对四殿下倒是关切的很!”
四皇子耶律邯,可是上书求娶过楚大小姐的人。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难不成就不担心自己介意?
吃醋?
楚若烟扬眉,瞧着他浅浅笑起,扬眉道:“九哥在意?”
“嗯!”耶律辰应,低头向他笑望,对上她促狭的目光,身子微俯,俊脸向她凑近,低声道,“若九哥不在意,丫头是不是会失望?”
啧,这妖孽越来越撩人!
楚大小姐心头怦跳,不自觉踮脚,在他唇上一吻,这才抿唇道:“自幼一同长大,他也不曾对不住若烟,总还有些情份,如今他到此地步,总还会替他难过。”
耶律辰听她说的诚挚,点头叹道:“丫头重情义,难怪有那许多人偏爱!”
楚若烟眨眼道:“包括九哥?”
“自然!”耶律辰含笑点头。
说笑几句,但觉温情在二人之间充溢,不再多说,相伴慢慢向长寿宫走。
瞧着前边将出御花园,楚若烟突然想到一事,皱眉道:“九哥,你方才说,四殿下是被押入大理寺?”
“嗯,有何不妥?”耶律辰问。
大理寺可是专审达官显贵,皇室宗亲的地方。
楚若烟摇头道:“倒无旁的不妥,只是你方才说,今日在殿上,是七殿下步步紧逼,才至如此结局?”
“嗯!”耶律辰叹道,“两年前,你我在城外遇险一事之后,他二人便斗的你死我活,如今有此良机,他自然是要设法置耶律邯于死地!”
楚若烟点头,低声道:“这几年,那田立言越发令人看不破,如今朝中最为势盛的,便是九哥和七殿下,若是田立言暗中投了七殿下,那四殿下岂不是危险?若此事当真是他做的也倒罢了,若是受旁人构陷,只怕还有下一步动作!”
耶律辰脚步一顿,脸色变的凝肃,低声问道:“若烟,你是疑此事幕后之人,是常王?”
楚若烟摇头道:“若论才智,便是他也无如此深的城府,只是元家势大,能人众多,若做此事,总比四殿下要容易的多。西北边疆一战,元霍和元睿虽无多大功绩,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这几年他和四殿下相斗,得此良机,只怕做些什么手脚。四殿下若有什么意外,只怕更难查出真相!”
耶律辰默默点头,将她的话在脑中略转,轻叹道:“若烟,只怕我不能陪你去见皇祖母了,一会儿你代我向皇祖母说一声罢!”
楚若烟停步,扬眉问道:“九哥要往大理寺去?”
耶律辰点头道:“不管此事幕后是何人主使,那田立言只怕当真有些不妥,此事不能不防!”
楚若烟点头,张手将他一抱,含笑道:“九哥自去,太后自会明白九哥的心意。”
耶律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