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贝二人与楚若烟叙过别来之情,心知如今上将军府满府只有楚若烟一个主子,必然事杂,也不多坐,再闲话几句就起身告辞。
楚若烟直将二人送出府门,才拉着明彦君的手,依依道:“明姐姐回去,和卞妹妹说,等到妹妹得闲便去瞧她,请她莫怪!”
明彦君抿唇笑道:“她知你安然回来便好,如今怕没有心思怪你!”
“怎么?”楚若烟不解扬眉。
明彦君眼底皆是欢悦,凑首过去,在她耳边低语。
楚若烟闻言大喜,欢声道:“怎么卞妹妹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和她说,让她安心养好身子,到时妹妹必然送小外甥一份厚礼!”
明彦君本是碍着府内府外还有三府的家人,悄悄说给她听,哪知道她竟喊的山响,不禁无奈抚额,这才想起这丫头素来是不拘小节的,连忙答应,抿唇道:“这些话,你还是等着和卞妹妹说罢!”向贝妤望去一眼,当先上车。
从数月前楚若麟消息传回,耶律元迅当众向楚若烟表白,这两个丫头还没有得空好好聊聊,此刻见她立在楚若烟身后,知道必有话说,便先告辞。
楚若烟虽得了一个女混世魔王的诨名,可是二世为人,看人看事,却较旁人更加敏锐,明彦君瞧得出来的,她岂有瞧不出的道理?
看着孝康王府的马车驶出巷子,慢慢转身,挥手命旁人退远一些,这才抬头望向贝妤,轻声道:“姐姐有话,但讲无防!”
贝妤本来立在她身后的台阶上,此刻她这一转身,便呈居高临下之势,听她说的直接,一时倒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眸光定定,向她凝注,像要从她的眼底看出些什么。
楚若烟慢慢迈上一步,与她并立,轻声唤道:“贝姐姐!”
贝妤咬唇,斟酌一下用词,终于开口道:“之前,是丫头传话,我……我想听你亲口说,你……你借回乡之名,将田氏母女送走,自个儿……自个儿却奔了元迅?”
就知道是为了元迅!
“是!”楚若烟点头,眸中淡出一抹笑意,一字字道,“当初圣旨命元迅哥哥出兵,他便已答应我同行,随后,我恐我这一走,田氏听信田立言,又不知生出什么事来,便设计将田氏母女骗回乡下,却与元迅哥哥约好一处汇合!”
贝妤听她竟然答的如此痛快,不禁脸色微白,低声道:“可是……可是元迅是奉命前往西疆,你……你……若是……若是果然如战报所言,钰王……钰王再不能回来……”
当日皇宫之前,当着那许多夫人、小姐,耶律元迅可是当众表明心迹,随后未隔几日,楚若烟便随他出征,这几个月来,她独在上京,一颗心备受煎熬,此刻见到正主,岂有不问个清楚的道理?
“九哥纵不能回来,也不会是元迅哥哥!”她的话刚刚出口,楚若烟立刻接口,张手将她一抱,低声道,“贝姐姐,若烟很开心,你不曾试探,不胡乱猜测,而是亲口相问!”
“什么?”贝妤被她的举动怔住。
楚若烟轻叹一口气,慢慢将她放开,含笑道:“当初听到四哥的消息,若烟当真乱了心神,元迅哥哥的话虽听到,却无力应对。随后,若烟一心要去西北边疆,亲眼看个明白,更无瑕与姐姐细述此事。妹妹跟着元迅哥哥一走,姐姐又岂有不多想之理?所幸,姐姐是等妹妹回来,亲口相问,强过旁人的暗自猜忌!”
听她说的坦荡,贝妤一时汗颜,默然片刻,轻声道:“只是,你要去西北,元迅是去西疆,为何会带你同行?”
这几个月来,她不是没有猜忌,也不是没有愤恨,甚至,也已想到若楚若烟当真与耶律元迅走在一起,自己再无法在二人面前自处,怕姐妹之情也走到绝处。这几个月,对她来说像是漫长的几年。可是,等到这几个月过去,等到钰王回京,等她知道,楚若烟当真是直奔钰王而去,那颗烦燥不安的心才渐渐变的平稳。如今,她回来了,她也不过是要亲口听她说一句话罢了。
若钰王再不能回来,她是不是会转而投向元迅?
“傻姐姐!”楚若烟摇头,“若我能与元迅哥哥有什么,又怎么等得到九哥?”
说的也是!
贝妤终于心底一松,抿唇道:“若是元迅奉旨前往西北,我……我自不会多想,可是他分明是前往西疆!”
楚若烟好笑道:“所有的疑团皆在西北,纵沉丹国当真挥兵,又岂有不顾念殷觉太子的道理?皇上使元迅哥哥出兵西疆,显然是瞒天过海之计!”
贝妤扬眉道:“你是说,元迅也去了西北边疆?可是钰王回朝已有一个月,却为何从不曾提到他?”
楚若烟摇头,想到当初自己发现耶律元迅并非前往西北边疆,设计逃走一事,又不禁苦笑,摇头道:“那不过是妹妹的猜测,只是妹妹只猜到其一,未猜到其二,元迅哥哥确实不曾去西疆,可也没有去西北,妹妹发觉路途不对,便已与他分道!到如今,我们都无法猜到他的大军去了何处!”将当初的事略述一回。
贝妤听完,默然片刻,低声道:“妹妹如此坦荡,做姐姐的当真是……当真是汗颜!”
想到当初,她先听耶律元迅当众表白,再闻楚若烟随他出征,心中那一时不甘,一时愤恨,一时又伤怀的情绪,此刻在楚若烟面前,竟然自惭形秽。
她话虽不曾明说,可是自幼的姐妹,楚若烟自然知道她话中之意,抿唇笑道:“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