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一幕虽然以耶律真被禁结局,可是在兄弟二人心里,仍是说不出的恨怒,此刻听楚若宇一问,都同时沉了脸色。
楚若麟轻哼道:“得罪如何?若不是皇上有心回护,如今他岂能还立在朝上!”
不是立在朝上,难道也像四皇子一样,流放出京?
楚若宇皱眉,又再追问:“究竟何事?”
母亲早丧,身为长兄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幼弟虽在年少,行事却一向端稳,他能说出这种话来,事情必然不小。
楚四公子阴着张俊脸不应,楚若帆轻叹一声,将去岁草原上的事一五一十细说一回,摇头道:“自幼一同长大,我们素知他工于心计。可是想着身在皇室,又有几人是没有心计的,倒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可是没有想到,他心术不正,竟生出那等邪念,当真是死有余辜!”
楚若宇虽然猜到事情不小,却也没有料到,耶律真竟然胆敢伤及宝贝妹妹,吃惊之余,咬牙道:“便宜了他!”
若是当时他在场,纵有皇帝撑腰,怕没那么容易放过!
咬牙恨恨,转念又不禁担心,皱眉道:“若烟吓坏了罢?西北边疆见到,竟不曾听她说起!”
提到宝贝妹妹,那二人都忍不住浅笑。
楚若帆摇头道:“那丫头还好,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怒气冲冲提剑杀人,若不是她那一闹,怕我们还不知消息。”跟着又将楚若烟冲去耶律真营帐的事说一回。
楚若麟点头,接口道:“也多亏钰王和元迅,若不然……若不然……”想到若非那二人相救,妹妹几乎吃了大亏,虽事隔一年有余,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楚若宇心头略松,点头道:“终究是我楚家的女儿!”
楚家的女儿,提剑杀人理所当然,岂能因那等事纠缠于心?
兄弟二人自然知道大哥之意,同时点头。
楚若帆新拜少将军,已不是区区巡城营能够留得下他,只是调往何处,自然还要问钰王殿下。
楚若帆问过长随,知道钰王殿下回去兵部,便向兄长告辞。
楚若麟惦记叛军许多俘虏,也跟着一同告辞,与他同回兵部。
楚若宇瞧着两个弟弟离去,一时竟不知自己去往何处,静立片刻,直到苗立询问,才轻叹一声道:“回府罢!”
戎边四年,从不曾有一丝松懈,如今回京,反而成了最闲的一个人。
虽说这上京城有不少的知交好友,可是这个时候,大多都在忙碌。更何况,四年来的边关铁血,他已不惯于行走各大府门,与人虚以委蛇。倒是府里,还有那个娇俏可人,妙语如珠的宝贝妹妹!
大公子自四年前离府戎边,这还是第一次回家。管家楚钟从昨日得到消息,就已命人清扫布置,此刻闻报,连忙率阖府奴仆迎出府门。
瞧着楚若宇府前下马,楚钟连忙抢前行礼,跪下还不曾说话,便已不禁落泪,脸上却满是喜色,颤声唤道:“大公子……大公子……”
在他身后,满府百余名奴仆尽数跪倒,齐声道:“恭迎大公子回府!”
“钟叔!”楚若宇俯身相扶,含笑道,“一别四年,怎么今日我回府,钟叔倒哭起来,莫不是不想见我?”口中说话,也忍不住潮湿了眼眶。
楚钟年少时跟随楚远出生入死,后来因为受伤再不能上马征战,这才留在将军府做了管家,照护他们兄妹长大,虽为主仆,实为亲人。
楚钟趁着他的手起身,闻言也不禁好笑,抬袖拭拭泪,摇头道:“小人见到大公子,欢喜的紧,不知怎么就哭起来,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楚若宇含笑道:“钟叔当年也是威风八面呢,怎么会老?”抬眼望向府门前众奴仆,倒有大半还是旧人,点头道,“这些年,府里的事多承大伙儿照应,若宇这里谢过,都快起罢!”
府中的旧人见到他,都是满心欢喜,闻言立刻起身,围上来各自问好。纵是这四年来替换的新人,只知道自家府上的大公子威名远震,不想见到真人,竟是如此平和,倒也跟着欢喜。
楚若宇口中应着众人的话,缓步向府里来,直到踏进府门,也不曾见到宝贝妹妹,诧异问道:“若烟呢?怎么不见人?”
楚钟连忙道:“方才已命人去禀,想来园子深,还不曾出来!”说完又命小厮去催。
楚若宇含笑道:“倒也不急一时!”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大喊:“大哥!”跟着一条纤细的身影飞扑而来,径直撞入他怀里。
楚若宇连忙将她接住,又是皱眉又是笑道:“怎么如此淘气,也不怕将大哥吓到?”
“大哥又不是老鼠!”楚若烟撇唇,挽住他手臂进厅,侧头问道,“怎么昨日大哥不曾回府?若烟等好久!”
这是什么话?
楚若宇无奈,含笑道:“初初回京,阳谷关那里,还有许多事务交割。”
楚若烟轻哼道:“又哪里急那一时!”
楚若宇叹道:“了一件事罢了!”随着她迈进前厅,脚步立时停住,目光自左向右打量。
楚钟跟在身后,躬身回道:“这几年宫里赏出的东西,府里已无处摆设,夫人便替换许多,大公子的院子却不曾动过。”
难怪有些陌生!
楚若宇摇头道:“无防!”
楚若烟轻哼,撇唇道:“府里无处摆,难不成库里是不能放的?分明是她拿去周全娘家!”
楚若宇侧头向她深凝一眼,心中暗叹,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细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