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眸色微深,立刻问道:“我爹呢?他几时得到消息?他就不曾追查?”
顾元摇头道:“那时王府的内眷,主子和奴才加起来,总有三四百人,尽数挤在承恩殿里,又如何去查?”
是啊,一团混乱中,又有什么人会留意?
楚若烟皱眉,虽说心中不甘,却也无从追问,只得又再问到楚远。
顾元回道:“将军虽说得到消息,可是却无法抽身,禁军围困近五个时辰,太医不能进宫,将军夫人也就挣扎了五个时辰。直到第二日,清河王与两位亲王率兵赶到,将禁军镇压,楚大将军才赶来将夫人接走。”
“怎么是接走?”楚若烟皱眉。
那样的情形,不是应该立刻召太医进宫?
顾元摇头道:“这奴才就不得而知,只知道将军夫人离宫不过片刻,先帝便即驾崩,皇上拿着先帝留下的传位诏书登基,第一件事,便是立正妃盖氏为后!”
虽然说的更加详细,可是和季氏所言还是惊人的一致。
楚若烟点头,凝目向他注视,一字字问道:“后来呢?”
“后来?”顾元一怔。
先帝驾崩,当今皇帝登基,还要什么后来?
楚若烟一字字问道:“我娘怎么死的?”
此话出口,不止顾元脸上变色,连耶律辰也是眸色骤深,向她深深一望,嘴唇微动,却并不阻止。
母后之死,是他的心结,又焉知,舒氏之死,不是丫头的心结?
顾元向耶律辰望去一眼,斟酌一下言词,才低声道:“皇上登基两年,各处战乱渐平,各部的大人便开始上书,说几王夺位,皆因先帝不曾早日立储,请皇上早立储君,也好外稳朝堂,内安后宫!”
这话听着,确实有几分道理!
楚若烟点头道:“所以呢?”
顾元又向耶律辰望去一眼,见他也是眸光定定向他凝注,知道此问非答不可,心中栗六,只得答道:“所以,皇上便命各部与钦天监拟定人选,再行定夺!”
“不是皇上心中早有人选?”楚若烟问。
顾元摇头道:“那时众位大人上书,分为皇长子和皇嫡子两派,各自争论不休,足足两个多月,皇上始终不曾吐口。就在那个时候,漠上突起风暴,波及十几个绿洲,竟是苍辽从不曾有过的大灾。或是事有凑巧,长信宫中突然失火,除去九殿下,旁的几位殿下的屋子均有波及,若非发现及时,险些酿成大祸,钦天监言道,说……说……”
“说什么?”这一回,是钰王殿下冷声追问。
顾元缩缩肩膀,结结巴巴回道:“说九殿下……九殿下命硬,克父克母克兄弟,本是天煞孤星之命,本来只是寻常皇子,有皇上的天命压制,不至生出大乱,如今……如今有人要立九殿下为储君,与皇上两星并行,皇上便不能压制,故而才有此天灾人祸!”
这话是从这里来的……
耶律辰未语,楚若烟已忍不住冷笑出声,摇头道:“这钦天监还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我怎么记得,也说我楚若烟是什么克父克兄之命!”
顾元苦笑道:“钦天监的大人们如何算定,奴才并不知晓,只是今日既是钰王殿下和楚大小姐问道,奴才将听到的话再述一回罢了!”
耶律辰点头道:“你接着说就是!”
顾元见他不喜不怒,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更难知道他的情绪,只得又接着道:“许是钦天监说动了皇上,自那之后,皇上便有心立皇长子为储君,可是……可是盖……盖皇后却不能应,闻说几次在寝宫里便与皇上起了争执,至使皇上拂袖而去,多日不进后宫。”
这话虽没有季氏直接,可是却与季氏所言没有什么出入。
耶律辰眸色微冷,插口道:“父皇有立皇长兄之心,你是如何知道?还是听旁人说起?”
顾元连忙道:“奴才又如何能够知道,都是背后听跟着皇上的人说起。”
“跟着父皇的人?”耶律辰挑眉,“谁?庞公公吗?”
在这宫里,跟在皇帝身边最久,最为忠心的,便是那位太监总管庞白了!
顾元连忙摇头道:“奴才虽说跟着淑妃娘娘,可是又哪里巴结得上庞公公?是那时皇上宫里有一个名唤应恒的小公公,时常与奴才们喝酒赌牌,喝多了,便说些皇上宫里的话。”
“应恒?”楚若烟皱眉。
自幼出入皇宫,这宫里她不认识的人还真不多,却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
顾元忙道:“是宫里生出那诺大的事之后,皇上身边儿的人尽数换掉,只留下一个庞公公!”
哦!
楚若烟恍然。
耶律辰眉峰微微一动,却并不追问应恒的事,只是又再问道:“后来呢?父皇和母后因立储之事争执,父皇再不入后宫,后来又发生何事?”
这位九殿下是必要追根究底了!
顾元吞口唾沫,只得接着道:“详细的,奴才实不能尽知,只是……只是那日皇上正与楚大将军几人在御书房中议事,宫外便有人传进话来,说……说楚夫人不好了!楚大将军得信儿,急急赶出宫去,未到黄昏,便传出楚夫人亡故的消息。”
楚若烟抿唇,皱眉道:“怎么只是一个消息,旁的呢?太医可曾去过,好端端的,可说是为了什么亡故?”
顾元摇头道:“在前些年,先帝在时,将军夫人还时常进宫,到皇上登基,莫说平日,纵是年节宫宴,将军夫人也只是递封帖子进宫,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