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帆见田氏脸色变幻,终于不再叫嚷,缓下语气道:“母亲,粗粗看来,此事不过是若湖与元迅的纠葛,实则牵扯许多,儿子一时无法尽述,只请母亲将此事交给儿子处置,且带若湖回去如何?”
楚若湖大急,叫道:“交给你们?三哥,你又想将此事大事化小?母亲……”转向田氏,连声道,“母亲,求你给女儿做主!”
楚若烟向她一望,冷哼道:“怎么,难不成这等事你当真要与元迅对薄公堂?到那时,只怕你想大事化小,也不能够!”
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楚若湖脸色乍青乍白,大声道:“那又如何?你们……你们只顾着将军府的颜面,又……又有何人顾过我的死活?”说到后句,见田氏还在迟疑,忍不住哭了出来,掩面道,“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我……我不要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可学的真全!
楚若烟大为头疼。
楚若帆无奈,见田氏还在迟疑,沉声唤道:“母亲!”
这片刻间,田氏心中已是天人交战。在她心里,断断不信田家的人会对自己的女儿不利。可是,却也知道,若是耶律元迅坚决不认,宁肯将此事闹上大理寺去,纵然大理寺少卿是自己的亲哥哥,这件事也再也包藏不住,到那时,楚若湖和上将军府的清誉尽毁,再也无法收拾。
田氏虽蠢,可终究是出自名门世家,个中利害还是算得出来,听楚若帆再问,咬一咬牙,点头道:“好,今日的事交给你们,可是……可是若湖……若湖是你们亲妹妹,你们……你们也不能不管!”
耶律元迅对自己女儿的厌恶毫不遮掩,她自然看得出来,如今也只能指望这兄妹几人代她说情,总不能赔了清白,老死在将军府罢!
楚若帆自知其意,却权当没有明白,点头道:“母亲放心,同胞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儿子岂有不管的道理?”
这话说的倒也是实情!
田氏点头道:“三公子说话,可自个儿记着!”
楚若帆点头,向楚若湖道:“若湖,不管你今日做没做什么,四哥大婚在即,你便不要再出府,惹出事来,怕不是你能承担!”
这是禁足?
楚若湖张口结舌,大声道:“我……我能惹什么事出来?又如何能碍着四哥大婚?”
楚若湖不懂,田氏却知道,楚若麟大婚,虽只是寻常的联姻,可是殷洛终究是沉丹公主,若有差池,只怕牵扯上的就是两国邦交,不由脸色微变,见楚若湖还在叫嚷不休,皱眉道:“走罢!”一手将她拉住,向耶律元迅望去一眼,拽着她出去。
兄妹二人一番劝说,耶律元迅始终不语,此刻见那母女二人离去,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三公子当真是要大事化小?”
“元迅哥哥!”楚若烟皱眉,问道,“若湖私闯王府,自然不对,可是你可曾想过,怡郡王府守卫森严,若湖又无功夫在身,这大白天的,又如何能潜入怡郡王府?元迅哥哥就不觉可疑?”
被他一提,耶律元迅微微一默,摇头道:“前几日池塘一处湖石倒塌,这几日有工匠出入,想来是门户不严。”
楚若烟冷笑道:“元迅哥哥府里有工匠出入,若湖又如何知道?”
是啊,楚若湖如何知道?
被她一问,耶律元迅也顿觉蹊跷,疑惑问道:“你是说……”
楚若烟叹道:“自然是若湖一片痴心,又被人利用!”
痴心?
耶律元迅听她竟用到这两个字,顿时皱起眉头,轻哼道:“若烟,你说什么?”
楚若烟见他脸色顿沉,忍不住轻笑一声,抿唇道:“自然是痴心,‘痴心妄想’的‘痴心’!”
就你这丫头会说话!
耶律元迅横她一眼,但觉胸中的闷气倒是消散许多,捏一捏眉心,摇头道:“你们糊弄我也倒罢了,只是……只是若还是如此纵容下去,实不知下次她做出什么事来!”
提到楚若湖,但觉心中厌烦,不愿提及她的名字,径直略了过去。
楚若烟好奇道:“她今日究竟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潜入怡郡王府,被耶律元迅逮个正着,他命人送回就是,实不至于生这么大气。
耶律元迅见她再次追问,自知若不说个明白,这丫头还会追问不休,只得道:“若只是入府也倒罢了,不知她如何能摸到我的寝室之外,我方出浴房,便……便……”
“便怎样?”楚若烟追问。
投怀送抱,上下其手,无所不为?
还能怎样?
耶律元迅抿唇,向她瞪去一眼,侧过头去。
看来,还是真的!
楚若烟咋舌,回头向楚若帆一望,低声道:“此事怕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开口询问的是耶律元迅。
楚若烟皱眉道:“元迅哥哥试想,王府纵有工匠出入,若湖能够混入,可是工匠不过是修整池塘罢了,池塘离元迅哥哥的寝室,隔着几重屋宇,她如何就能找到寝室?”
老怡亲王爷如今住在城外别宛,耶律元迅未曾大婚,怡郡王府中没有女主人,一向从不宴客,纵有朝臣来往,也只在前院、偏院两处,后宅却无外人出入。要说这满上京城各府各宅的小姐,也只有她楚大小姐对怡郡王府极为熟悉,楚若湖又如何知道?
被她一提,耶律元迅与楚若帆不禁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都看出一抹震惊。
耶律元迅点头,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