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太后说笑一回,太后留三人用过午膳,这才命郑嬷嬷取出一只紫檀木的匣子来,交到殷洛手上,含笑道:“这套祖母绿的头面,是哀家出嫁时的嫁妆,虽不值什么,却也是哀家的心意,权当给你添箱罢!”
耶律心咋舌,推殷洛道:“这首饰皇祖母素来宝贝的紧,我求几次都不曾赏,今日倒一句话给了公主,可见是对公主爱重!”
殷洛本已接过,闻言惊的又忙塞回郑嬷嬷手里,摇头道:“既如此,殷洛如何敢受?”
她这举动,将皇太后和郑嬷嬷一同逗笑。毕氏摇头道:“不是哀家吝惜东西,是那玉终究是老玉,怕这些年轻丫头福不住它罢了!你是沉丹的公主,又是我朝郡主,过几日大婚,嫁的又是我朝的将军,给你最好!”
郑嬷嬷也跟着笑道:“太后既赏,郡主拿着便是,哪能拂太后好意?”说着话,又将匣子塞了回去。
楚若烟忙道:“四嫂快拿着罢,你不要,回头给我!”
她这一句话,将众人逗笑,毕氏摇头笑道:“就是这丫头成日惦记哀家的东西,自小儿是吃的,长大是首饰,倒不知几时把哀家的孙子也惦记去,你也莫急,等到你们大婚,哀家将那屋子里的东西都给你!”
这是老太后将满屋子的东西都要留给孙媳妇儿?
殷洛、耶律心抿唇笑起。
楚若烟笑道:“太后,这里可有许多人作证,到时可不许赖!”
心中暗哼:耶律辰那个妖孽,只因那些话,这些日子竟避而不见,等到真相大白,瞧如何治他!
三人又陪着毕太后说笑一回,见她渐渐神思困顿,连打几个哈欠,这才辞出长寿宫来。
楚若烟见郑嬷嬷送了出来,脚步微顿,向耶律心道:“府中尚有杂事,我便不去搅扰公主,这就出宫,劳烦公主送殷洛公主回储秀宫可好?”说着话,目光向郑嬷嬷一斜。
耶律心见她如此神色,心知是有话要与郑嬷嬷说,含笑答应,再次向郑嬷嬷辞过,与殷洛相携而去。
郑嬷嬷将二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扬眉道:“怎么,公主知道先将军夫人一事?”
若季氏所言是实,舒氏可是为元氏所伤,元氏可是耶律心的生母啊!
楚若烟点头,轻哼道:“季氏说这一番话出来,不过是为了让我二人离心,岂能如她之意?”
郑嬷嬷微默,点头道:“楚大小姐可有疑问?”
楚若烟听她问的直接,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道:“当年皇上在潜邸时,嬷嬷可知道王府后宅中的情形?”
王府后宅?
当年的王府后宅,便是后来一同进宫的皇后与一众妃嫔!
郑嬷嬷眯眼,反问道:“楚大小姐可查到什么?”
楚若烟也不瞒她,点头道:“那日嬷嬷的话,我几经印证,当年我母亲过世之日,盖皇后确曾出宫探望,只是说我母亲为她所害,却并无实据,只怕问题的症结,还是在这宫里,所以才又扰及嬷嬷!”
郑嬷嬷听她说的坦然,也点头道:“当年,舒县主跟着洛城长公主来京,对老奴颇多照应,如今她的死因成谜,老奴岂有不尽心之理?大小姐有什么话,尽管问罢!”
楚若烟道:“若烟知道,当年跟着皇上自潜邸进宫的,除去几位殿下的生母,还有冯、诸、孔、戚四妃,嬷嬷可知道,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郑嬷嬷想一想,摇头道:“皇上登基之前,这几位主子老奴不过数面,并不知道详细,只是进宫之后,冯、诸二人不过一年便先后亡故,孔妃因外戚获罪,先囚入冷宫,后被处死。至于戚妃……”
“如何?”听她语气一顿,楚若烟立刻追问。
郑嬷嬷皱眉道:“那戚妃最初与鲁妃倒是颇为亲近,后来不知为何,二人反目,倒与沈妃走的近些!”
沈妃?
三皇子耶律郯的生母!
楚若烟微微扬眉,又再问道:“嬷嬷可知这些人的底细?她们的身世可有可疑?”
郑嬷嬷吃惊道:“皇子选妃,自然均是各大世家的小姐,甄选颇严,岂有身世可疑之理?”
没有吗?
楚若烟抿唇,又试探问道:“盖皇后在时,不知与谁更亲近一些?”
郑嬷嬷想一想,摇头道:“盖皇后性子清傲的很,寻常并不与人来往,各宫的嫔妃,每常晨昏定省,均会到她宫里坐坐,却也不见与何人亲近。”
没有吗?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方向?
楚若烟皱眉,想一想,又再问道:“当年盖皇后亡故之后,她宫里的宫人如何处置?”
郑嬷嬷道:“事发之后,当日在御书房值守的奴才尽数送出宫去,跟着皇后的宫女、太监被处死,宫里其余的人均由内务府另行分往旁处。”
也就是说,当年盖皇后身边的人,还有人留在宫里!
楚若烟心头怦怦直跳,急忙问道:“嬷嬷可知道,如今还有几人,都在哪一宫里?”
郑嬷嬷摇头道:“因那一场大祸,盖皇后虽不曾定罪,可是她的奴才又有谁敢用,不过是发往司马监、浣衣房几处做下等杂役,隔这许多年……”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道,“怕已没有几人活着!”
楚若烟忙道:“嬷嬷想想,纵能想到一人也好!或者,有没有到了年岁,放出宫去的?”
郑嬷嬷低头默想片刻,摇头道:“下等宫女又岂会放出宫去?不过是熬命罢了,太监就更不论!”
没有人放出宫,难道,也像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