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时君芙也进了屋,“让父亲母亲姐姐们久等了。”君芙满脸的歉意,“我从嫂子那里借来了花样册子,看着都是极为好看的,便想着尽快描下来。这一时倒是忘了时辰了。”
“你啊!你有好好做针线的心,自然是好的,可也不能太累了,眼睛受不住的。”段姨娘连忙拉了君芙坐下。
“你嫂子的手艺是连皇上都称赞的,你若能跟着她好好学一学,自然是极好的。女儿家不求别的出众,这女红却是最要紧的。”君宏欣慰的望了君芙一眼。
“父亲教诲的是。”君芙连忙点头应着。
看饭菜已经摆好了,段氏便说道:“好了,开饭吧!”
一家人用过了晚饭,说说话便先散了。君婳和君宏夫妻说了一声,便往荣安堂去了。
君宏本要去段姨娘屋里,却被段氏喊住了,“今日带婳儿入宫之事,妾身有些话要同老爷说说。”
君宏便摆了摆手,让段姨娘先回屋。段姨娘略微怨毒的瞥了段氏一眼,这才拉着君芙委委屈屈的离开了。
回了卧房,段氏被给君宏倒上了茶。“今日入宫,皇太后赏了婳儿一只稀有的凤血镯子。皇太后和皇后都给了赏赐,婳儿和岚儿是一样的,唯独太后多给了婳儿一只镯子,就连皇后都多给了一支金步摇。”
君宏喝着茶,细细想着段氏的话。
“两位娘娘不曾有别的话?”
“就是没别的话,妾身才要和老爷说一说。本来想着婳儿和芙儿也都十七了,等办了无名的婚事,也该给她们姐妹说亲了。”段氏感慨着,“如此一来,怕是婳儿的亲事便可以缓一缓。”
今日虽说太后和皇后都不曾直言,可她心里也有些明白了。
太后怕是要给婳儿保媒,而能让太后和皇后这般上心的,便也只有逍遥王了。
连做妹妹的长乐公主都定下了亲事,逍遥王的亲事怕也是不能一直拖着。
不过既然是没有直说,便也是还不算定下此事。只能是先等着看,若是太后再有明确的意思,事情便算是定了。若是过上几个月宫里还没个话,便当不曾有个这个心思。
“难怪只让你带婳儿和岚儿入宫,原来太后是这个意思。”君宏沉吟着。若是太后有意给逍遥王说亲,自然只能是嫡女,芙儿等人是连看都不用看的。
就是逍遥王府的两个侧妃可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嫡女,正妃自然是要出身更为尊贵的。
“老爷看呢?”段氏认真的问着。
逍遥王他是有几年没见了,可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孩子,无名这些年又帮着逍遥王做事,在她看来,这亲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都是亲眷,逍遥王也必然不会委屈了婳儿。
只是君晏那边有些麻烦,到底如今君晏才是君家的家主,而君晏此人又是更偏向皇上的。
就是怕皇上和逍遥王免不了一战,到时候君家也不知要如何自处。
“若是能成,自然再好不过。若是别的人家,再没这样知根知底的好处。”君宏说着,“那婳儿的亲事便先不着急,看看太后的意思。”
虽说君家出了一位太后,可君家这辈的姑娘却并没有嫁入皇家的。
当初皇上要选妃,太后也并没有让君家的孩子掺和进来,最后反倒是选了云驸马家的孩子做太子妃。
若君家能出一位王妃自然是好的。
“妾身要说的便是这个事了,时辰不早了,就不耽误老爷去妹妹屋里了。”
君宏脸色变了变,段氏则低了头品着茶。烟气氤氲,她的眉眼也略有些模糊,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那你早些歇息。”君宏站了起来。
听着脚步声远去了,段氏才放下了茶盏。身边的金嬷嬷有些不赞同的望着段氏,“夫人又何必要撵老爷走。”说着便也叹息起来。
夫人最是掐尖要强的人,还在段家的时候便最是令人敬重的人。
出嫁后,为人还是强势,却也和老爷好好的过了几年的恩爱日子。可自从二小姐也进了君家,夫人对老爷就变的淡淡的了。
再不会和老爷争吵,也再对老爷没了温情。老爷要做什么,夫人也都淡淡的懒得过问。除非当真错的离谱,夫人才会说上两句。
“都这么多年了,莫非还要我讨好他不成?”段氏冷笑一声。自从她在书房里见到自己的夫婿和妹妹在颠鸾倒凤,缠绵的不知今夕何夕,她见了这两个人便直犯恶心。
只要见到这两人,她便想起当日的背叛。她自认待他们不薄,可他们又是如何待她的?
她并非不让他纳妾,若是别的姨娘那样安分的,她也就容下了。可她的确容不下自己的妹妹,什么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话,在她看来却是最恶心的事。
若非因着这个事,父亲也不会气病,匆匆离世。
在她看来,父亲就是被这二人逼死的。她一闭上眼睛,便想起父亲临终的模样。父亲最是要脸面的人,要强了一辈子,临了却看着一个庶女丢进了段家的颜面。
“金姐姐,我早就不是十七八岁的女孩了。”段氏轻笑着,“若我还是那个年岁,我会想要争,不管值不值得,我不会认输。
“可这些年来,我早想明白了,我又什么好去和一个贱人争的?我的几个孩子都是出息的,我都放心。以后啊!我便等着无名孝敬我呢!”
“夫人这样想也好。”金嬷嬷笑了笑,帮着段氏取下了头上的首饰,“这日子如何是难改的,能改的,也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