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厉害。”徐邈含笑看着她。“这样快也就记住了,看来在琴艺上,倒是颇承受了些上天的厚爱。”
“那自然也不能和徐郎中你比啊!”玉忘苏笑笑。目光扫过水生,却见水生呆愣着,半晌都没个动作。
玉忘苏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水生,你怎么啦?”
水生这才回过神来,眉头却皱了皱,“这曲子……我似乎在何处听过。”说完他便抱着头滚到了地上。
整个人都痛苦的蜷缩着,似乎无比的疼痛。徐邈连忙抓了水生的手诊脉。
玉忘苏也有些担心的看着水生,刚刚还好好的,难道是受到刺激了?
要说刺激,难道是这曲子?水生说似乎在何处听过,那这有没有可能成为水生恢复记忆的关键呢?
虽然说没了过去的记忆,水生依然生活的好好的,似乎对生活也没有过多的影响。可说起来,哪里会真没有影响?
即便过去的记忆是痛苦的,却也依然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那些记忆代表着一个人的过去,点点滴滴的,各种情绪……
失忆的人,应该会很想恢复自己的记忆吧?
玉忘苏这样想着,手又勾上了琴弦,再次弹奏起曲子来。而水生更是在地上翻滚着,一直喊着头疼。脸上汗珠如同泉水一般滑落。
“你在做什么?”徐邈猛然看向弹琴的玉忘苏,“你快停下来,没看到他这样痛苦吗?”
玉忘苏看了一眼水生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可手上却并没有停下,“我觉得,他或许能想起些什么。”
“即便真要让他想起过去的事,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他现在太痛苦了,不能这样下去。”徐邈很不赞同。
玉忘苏最终还是停了下来,的确是不能操之过急。她帮着徐邈扶了水生到博闻的屋里躺下。
徐邈看着水生一直还在头疼的府翻滚,便让玉忘苏他们先照顾水生,他回去取银针。
博闻连忙去厨房倒了些热水来,拿着帕子帮水生擦一擦头上的汗。
好一会儿水生都没平静下来,玉忘苏便后悔起自己的莽撞来。她不该随便弹奏的。
是她太心急了。
玉忘苏正在照顾着头疼不已的水生,外面传来敲门声,玉忘苏便看了博闻一眼,博闻连忙跑了出去。
“表姐,表姐夫你们来了。”博闻先给林清婉和沈忱打了招呼,又看向了一边的两个中年人。
“怎么连人都不会叫了?”妇人大声呵斥着,轻蔑的看了博闻一眼,目光在院子里逡巡着。
“娘,你别这样。”林清婉微微皱眉。
“我在和博闻说话,你插什么嘴?还没有规矩了?”妇人瞪了林清婉一眼,林清婉脸上讪讪的,也不好再多说。
她和这个继母本就相处的不好,多少年来都是这样,也早就习惯了。若是在家里也就罢了,她也不能和一个长辈计较。
可是在外面也总让人看出家里不和,便有些拎不清了。家里的关系如何,那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在外面,最起码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古话说的好,自家不和,外人来欺。
自家不管怎样人丁兴旺,要是不和,总是有闹不完的矛盾,外人也是敢来欺负的。
听着舅母的大嗓门,博闻皱眉,“家里有人不苏服,舅娘不要这样大声。”
“你这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啊?都敢这样说话了?”姜氏的声音更是加大了一个度,伸手就揪住了博闻的耳朵,狠狠的一拧,“大过年的还不苏服,怕就是个丧门星。”
林清婉和沈忱对视了一眼,双双皱眉。林清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林正德却不言不语,如同老僧入定。
林清婉心中叹息,她真是傻了,根本就不该指望自己的父亲开口的。继母进门之后,对她并不好,父亲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会真的站出来帮她。
后来继母生下了两个弟弟,父亲就更是看不见她了,也默认了继母对她不好。
多少年了,父亲都对姜氏言听计从,姜氏想要做什么事,父亲都是不会阻止的。
听到博闻喊疼,玉忘苏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
看着有中年妇人狠狠拧着博闻的耳朵,博闻的那只耳朵通红,看着就觉得很疼。
“不知道这位夫人大过年的上门,有何指教?”玉忘苏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了妇人的手,然后用力。
姜氏吃痛,连忙松开了博闻的耳朵,玉忘苏也连忙放手。
“你……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对我动手?”姜氏狠狠的盯着玉忘苏,那目光似乎要生生将玉忘苏给撕扯开。
“若要放肆,便回自家去。跑到别人家里撒野,难道还不能打出去不成?”玉忘苏拉了博闻护在身后。
“忘苏,这是我爹娘。”林清婉一脸歉意的望着玉忘苏。
玉忘苏恍然,她一时还真没想到。因为博闻说过,新舅娘看不起他们,所以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到家里来过。
而他们寥寥几次登林家门,这位舅娘也从来没个好脸色。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上门要饭的小叫花子,恨不得他们赶紧滚出来,不要脏了她家的地方。
所以就算是大过年的,她也想不到这两个人会忽然出现。
见玉忘苏愣住了,姜氏便得意洋洋起来。“说我到别人家撒野,撒野的也不知道是谁。这是你的地方吗?”
姜氏说完话便径直进了堂屋,在主位上坐了,林正德也坐在她的身边,俨然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