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听得张洞之如此一说,方才想到蜈蚣不比qín_shòu,此物多足横生,当真是绑之不住。不过绑不住也得绑,不然待它醒转之后势必挣扎,到时免不得再费周章。
“要不把它腿脚削了去?”张洞之献策。
“使不得,便是杀之亦不能虐之。”莫问摇头说道,他生平最不喜欺虐弱者,便是犯罪qín_shòu亦是如此。
“言之有理,待它醒来免不得吐毒。”张洞之说话之间抽出利刃急斩其首。
莫问本无杀那蜈蚣之心,先前所说只是比较而言,张洞之误解之下出刀斩首,他站位较远出手阻止已然有所不及,眼看着张洞之的利刃砍向了那蜈蚣的头颈。
张洞之所用钢刀既窄且薄,平日里走的是快斩的路子,这蜈蚣皮糙肉厚,一刀下去只是砍破了甲壳并未将其脑袋砍掉,那蜈蚣吃痛苏醒,昂头便冲张洞之喷出了一蓬粉色毒雾。
莫问眼疾手快,闪身挡在了张洞之身前,随手拿过张洞之手中利刃凝气挥斩,将那蜈蚣偌大的头颅直接断掉。
他本想将这蜈蚣活着带回城去,此番将其杀掉便觉得有些可惜,抓活的回去总比带死的回去更显威风。
“带不得活的回去,我们总不能堵住它的嘴巴。”张洞之见莫问面露惋惜,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张洞之所说却有道理。
二人说话之间,已然有几名尼姑提灯而至,见到巨大的蜈蚣尸身惊骇不已,畏缩不敢上前。
“这妖物毒性很烈,尸血亦有剧毒,寻人冲洗一番。”张洞之冲那几个尼姑说道。
那些尼姑自然不会亲自动手,立刻就近找人,没过多久,一尼姑便自宫女房中跑了出了来,“上差,不好了,这妖怪咬死了一人。”
二人等的就是她的呼喊,闻声快步进屋,那尼姑手提灯笼凑近照明,那宫女面孔泛黑,嘴角多有白沫,一动不动。
“咬中了手臂,已然中毒断气。”莫问抬起那宫女受伤手臂示于尼姑。
“待得天明再行处置吧。”张洞之以退为进加以配合。
“待得天明毒气便会外溢,届时这庵中之人势必中毒,需及早焚掉。”莫问摇头说道。
“烦劳上差了。”尼姑向莫问求助。
事情既已顺理成章,处置起来便很是顺利,莫问自庵外荒野中焚化的只是那宫女的宫装,而那宫女则穿戴素色衣物往北逃命去了。
“她一孤身女子,我们应该送上一送的。”莫问看着那宫女远去的背影摇头说道。
“有那二十两银子,她自有生机,便是遇到贼寇亦比困死在这庵中强上许多。”张洞之打了个哈欠。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这宫女一旦逃离这里,便不会有人将她再抓回来,时隔二十多年,早已没人记得她了。
待得衣物焚烧殆尽,二人回返天宁庵,此时那些尼姑已经率领宫女将蜈蚣尸血冲洗干净,正站在一旁指点那条偌大的蜈蚣尸身。
“各自回房吧,明日天亮,分出一人与我们回去面圣交差。”张洞之冲众人摆了摆手。
众人闻言各自散去,莫问再度走到场中,蹲身打量着那条蜈蚣断掉的头颅。
“看它作甚?”此时已然是四更时分,张洞之大有困意。
“但凡年久妖物,多生有内丹,此物不知有无内丹。”莫问说的并不肯定。
“若有内丹,有何用处?”张洞之好奇之心大起,移步过来与莫问一同端详。
“有解毒之效。”莫问说道。蜈蚣为土生火属,其内丹虽有解毒效果却不能遍解百毒。
张洞之一听,立刻操刀下手,莫问在旁指点,张洞之几番抠挖,搞了一身的腥臭,终于自蜈蚣脑腔掏出一鸽卵大小的圆球,呈灰白色,闻之暗香浮动。
“真是神异之物。”张洞之大为欢喜。
“成形时日尚浅,无甚用处,只能悬于房中驱赶蚊虫。”莫问摇头说道,蜈蚣的内丹以金红为上,灰白色为下品。
张洞之闻言并未沮丧,每逢夏日便要悬挂丝帐避蚊,多有憋闷,有了此物夏日便可开窗酣睡。
次日清晨,王府下人又来送饭,众人卸下几扇门板,将那蜈蚣捆缚其上,两匹马拖着回返皇城。临行之际莫问冲庵中宫女留下了一句话语,令得百女齐哭。
“你好生不知轻重,皇上绝不会赦走她们。”张洞之不无埋怨的冲莫问说道,莫问临走时冲众人说的是,‘贫道会寻机为你等求得自由,但此事急不得,你们当安心等待。’
“我知道。”莫问摇头说道。
“那你还口出狂言?”张洞之不解的问道。
“我自知救不了她们,只是给她们一点希望和一丝念想。”莫问摇头说道,他本不愿谎言欺人,但安慰人的话都是谎话,真话永远都是伤人的。
回到城中,已然是辰时,街道中多有行人,偌大的蜈蚣尸身立刻引起了轰动,男女老幼追逐围观,张洞之并没有骑马,而是落于莫问半步与他同行,以此告知世人,这妖物乃莫问降服。
受人瞩目令得莫问有些害羞,毕竟年岁不到,不过他也只能强作镇定从容前行,过不了多久就要与国师斗法,权当演练在前。
建康城大,众人紧走慢走,临近中午方才到得皇城南门,莫问将那圣旨交予禁军,“贫道奉旨前往天宁庵降妖,天宁庵所居皆为女子,为免失礼,贫道与振威将军结伴同往,于那庵中谨守礼法,有庵中比丘尼为证,而今杀了妖物在此,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