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公子写好之后，给她们递了过来，说道：“拿回去照着练习，下次来了要自己写。”
他这是，要教我们识字吗？两位小姑娘傻傻地拿着手中两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纸，面面相觑。
墨寒看着她俩，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还是采薇反应快，连忙将纸张收好，捣了捣细雨，躬身施礼道：“明白明白，多谢公子！”又行了告别之礼，拉了细雨，如同得了什么稀世珍宝般欢天喜地地离去了。
帐房先生看了看两个小姑娘离去的背影，低下头来，边算帐，边似不经意地低声问一旁的墨寒公子：“找到了？”
墨寒公子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帐房先生摇摇头，继续算他的帐，不再言语。
后来，细雨她们就成了孙府的专供菜农，有了新鲜的蔬菜便往孙府里送，孙府也是极讲信誉，统统照单全收，且价格公道，及时结算。蓉姨也乐得细雨有这等好运气，所以从不阻拦，还很是支持。
渐渐地，细雨和采薇不但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学会了写各种蔬菜、水果、食物等等的名称。只是细雨跟采薇说好没敢让任何人知道她们学识字的事儿。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如同保护着一只易碎的水晶杯，生怕这从天而降的幸福会突然被打碎、消失。
再后来，细雨学会了更多字，会读书了，甚至连四字成语也懂得不少。
墨寒公子真的成了她们的免费教书先生。
虽然每次只是三、五个字，都在结算时同铜钱一起递给她们，然后简单地告诉她们那是什么字。
这些就足以让细雨对每次来孙府送菜都充满期待。
虽然细雨和采薇每次在孙府逗留的时间并没有比别的菜农更多，但就因这传递着字符的字条，就让细雨十分的心满意足。
墨寒公子有时会几个月不来，却一直不忘细雨她们的功课。
他写好纸条让白先生转交给细雨她们，有时怕她们会忘，或者比较难记，不好理解的一些的成语，墨寒公子还会在纸条中字符的旁边配上插图。
那些插图虽然只是寥寥几笔，但花鸟鱼虫栩栩如生、瓜果蔬菜形态逼真。白先生每每摇头叹道：
“可惜这墨寒的满腹惊世才学，神乎其技的画功，到头来却在这儿做起了最初级的看图识字的启蒙绘本。”
细雨她们得到特别批准，每次可以直接去白先生那里交帐单、领钱、领识字图。
在那里她们经常会看到墨寒公子与白先生一起下棋、抚琴、吟诗。
细雨她们却只是过去交帐单，画押、领钱。之后，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是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细雨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小菜农，墨寒公子是何等样人，虽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但却不必做普渡众生的佛祖，或是平济天下的圣贤，凭什么做这免费的私塾先生？为什么这么厚待自己？
他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们这样的蝼蚁一般的贫民，或许只是因为一时的机缘，眷顾了我们，我们却万不可生了贪痴的心，再去奢望更多。只要他肯略略指点一、二，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