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在爹面前总有些怯怯的,但是心里却对爹存了些怨恨的心思。
细雨总觉得娘不在了,她和爹之间就像隔了一层东西,她自己也理不清是什么感觉,爹不怎么跟她说话,她也不主动跟爹亲近。
反正她早早地就开始很懂事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尽量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没过两年,村里来了个走亲戚的女人,跟人说家里男人老打她,不愿回去了,她那亲戚也不堪让她久住,瞅来瞅去,看着福来忠厚老实,细雨渐渐长大了会做些家务,也能抵些事儿了。便撮合着那女人跟着福来,让她成了细雨的后娘。
细雨八岁那年,后娘给她她添了个弟弟。爹乐得上香祭祀感恩祖先,把能掏出来的吃的用的还有一门心思,全放在了他娘俩身上。越发辛勤劳作,小小的细雨要做的活也比以前更多了。
可后娘仍是整天抱怨,动不动就说要抱着儿子离开。爹供着,哄着,可是后娘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大。
后来爹不知是受不了后娘蓉姨的唠叨,还是真的要去赚钱,一狠心,在细雨十岁那年,离开了家。
爹说要出去做买卖赚很多很多的钱再回来。这一走,便音讯全无。小小的细雨几乎担起了大半个家的担子,村里人可怜细雨,谁也没告诉她当年她娘的事,细雨只知道现在的娘是后娘蓉姨,却不知道扔下她的爹也并不是她的亲爹。
……
细雨挑着柴草到家时已是夕阳西下,日近黄昏,后娘带着弟弟不知到哪闲逛去了还未回来,细雨不用看,也知道厨房里没给她留什么吃的,也懒得去看,就在院中把昨日晾晒好的柴草收拢,再将今日捡回来的打开晾晒,几只母鸡扒着柴草咯咯咕咕地找食吃。细雨边赶着鸡,边铺着柴草。
“咣!”地一声,院门突然被撞开。一团黑影闯了进来!细雨手中一把柴草撒了一地,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男子一手提刀,一手捂胸,跌跌撞撞走到院中,“哇”地喷出口血,又踉踉跄跄挨到柴房门前的高高的柴堆旁便轰然倒下了。
细雨刹时就懵了,院子里的鸡也似乎受了惊吓,扑腾着翅膀,大声地叫着。
细雨害怕鸡会到处乱窜跑出院子去,于是先慌忙去关上了院门。
细雨再回过头来看那倒在柴堆旁的男子,半天也没见什么动静。
细雨大着胆子走到他跟前,歪着头,想看看他是死是活。
地上那人蓦地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细雨的脚腕。
细雨吓得一声惊呼,好在声音不是很大。
地上那人强撑着支起半个身体,另一只手竖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见细雨不再出声,这才松开了抓着细雨脚腕了手。
细雨的裤腿上留下了几道血渍。
看来这人伤得不轻。
先不管他是谁了,还没死就一定要救活他。
细雨先去想将他扶起来,可细雨身体瘦小,先天不足,就算经常做活,有点力气,但此时也是远远不够的。
那人倒也很是配合,拼着用尽力气,少给细雨一些负担,总算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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