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身后两人此刻也行动了起来,那个年轻少女手中长剑快如闪电,让人几乎看不清她如何出招,只是剑光闪过,必有人应声倒地。
还有一个蒙面人,从身形上看应是一个男子,只是一言不发,无法推断他的年龄。此人身形颇高,但又有些偏瘦,更加显出此人身形上的不匀称。
此人也是缓步前行,飞刀却如闪电一般从手中发出,一众镖师根本无法冲到他的身前,便已中了飞刀。这个高瘦的男子抬手时,或一柄飞刀,或数柄飞刀,却刀无虚发。中了飞刀的人,全部是咽喉中招,顷刻间丧命。
少女和那高瘦男子来到一众镖师中,如虎入羊群一般,顷刻间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威远镖局这一行五十几人,其中镖师不足二十人,余下的都是负责赶马车和搬运货物的杂役。遇到有人劫镖,镖师自然有责任护镖,无论轻伤重伤,还是断手断脚,哪怕丢掉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但这些杂役不同,遇人劫镖的时候,只要蹲在镖车旁双手抱头,劫镖的人自然会放过他们,只劫走镖车。这是多年来的行规,不要说江湖上的绿林好汉,就是山贼流寇也皆是如此。
但眼下几人却不顾这多年公认的行规,无论镖师还是杂役,他们都一视同仁,绝无半点心慈手软,好似只为杀光镖局的人一般。
陆威远倒在地上,听到四周的惨叫声,心中悲痛,自己半生心血全部毁于一旦。陆威远站起身来,双眼赤红,冲向中年男子,要和对方拼命。
中年男子双掌推出,打在了陆威远胸口,陆威远口中鲜血喷涌而出,人倒飞出去,撞在镖车上才停了下来。中年男子走到陆威远身旁,见他虽然七窍流血,但还有气息,便运足内力,又在陆威远胸口打上一掌……
两个时辰后,几个山中的猎户来到这条小路上,几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山中猎户哪里见过此等场面,五十几人倒在路上,脚下血流成河,但镖车却完好无损,不曾动过一分一毫,唯独少了陆威远背上的那只锦盒。
三日后,在扬州城内,一座大宅子的门前写着挽联,门上牌匾写着“威远镖局”四个字。宅子里人人披麻戴孝,灵堂里的人在不停地忙碌。
灵堂内一口漆黑的棺材摆在中央,棺材旁一个中年妇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向火盆内不断添着烧纸。在她身旁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也跪在地上,也是披麻戴孝,却有些懵懵懂懂,看着周围的大人们不停忙碌。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来到这个中年妇人的身旁:“夫人,你要节哀!千万保重身子,刘员外来了,我去门口迎一下。”妇人点了点头:“根叔,这上上下下您老就多费心了!”
这位叫根叔的老人是威远镖局的管家,自从有威远镖局那日期,他便已经是威远镖局的管家,打理威远镖局已经近二十年了。根叔摇了摇头:“夫人,说哪里话,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根叔说完叹了口气,向大门走去。
不一会儿,刘员外来到灵堂,为陆威远点上一炷香,鞠了一个躬,来到妇人身旁:“弟妹,你要节哀!我和威远多年的交情,他走了,我心里也实在是难受!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只要派人知会我一声就行了!”
妇人冲着刘员外鞠了个躬:“刘大哥,您的一番好意我记下了,谅解奴家有孝在身,他日再登门拜谢!”刘员外叹了口气,心知陆家一门都在悲痛之中,也不便多留,在根叔的陪同下走出威远镖局。
刘员外走后,妇人将根叔叫到身边:“根叔,你派人看一下,桂荣怎么样了?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根叔点点头:“夫人请放心,二夫人刚刚哭晕了几次,我派人请过郎中,郎中说并无大碍,没有动了胎气。二夫人临盆的时间应该就是这几日,我已经把产婆接到府里住下了,还安排的两个丫鬟日夜守候。”
这个叫做桂荣的女人是陆威远的小妾,年方二十岁,娘家姓马,也是扬州本地人。马桂荣嫁给陆威远才刚刚满两年,陆威远平日里出门走镖的时间又比较多,所以马桂荣平时闲暇无事便常和陆威远的妻子陈莲一起出入。
两人年龄相差十几岁,但平日里感情很好,就如同姐妹一般。此时陆威远的死讯传回家中,马桂荣当场便晕倒在一旁。马桂荣已有十月身孕,陈莲在悲伤之余不忘关心她的身体情况,此刻听闻马桂荣无大碍,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
陈莲摸着身边小男孩的头说:“风儿,再多给你爹磕几个头,告诉你爹,将来你要做像你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个叫风儿的小男孩名叫陆剑风,是陆威远的儿子,此刻他听到他娘的话,便磕起头来。
陆剑风将地上青砖磕得咚咚作响,一连磕了十几个头后,挺直腰板,像模像样地说:“爹,风儿长大后要做像爹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完一脸茫然地看着陈莲:“娘,为什么爹在厅里睡觉,不回屋子呢?娘和根爷爷一直都要看着爹呢?”
听完儿子那懵懂的童言,陈莲的眼泪又再次如泉水涌出,一把将陆剑风搂入怀中,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根叔叹了口气,老泪也流了下来,但他不愿让人看见,转身走出灵堂,安排丫鬟们忙碌去了。
之后,又来了许多人,大都是陆威远的亲朋好友,多是扬州本地的富商,还有少许江湖中人。陈莲在丈夫灵旁一一答谢,根叔则忙里忙外,迎送陆威远这些朋友。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