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墨宝能卖一百两银子?你看这支毛笔,不过是普通的兔毫,竟然售价一万两银子,这不是黑店是什么?”
“就是!就算有这个价格的墨宝,怎么可能放在这般破旧的店铺里出售?”
几个穿着打扮十分华贵,大腹便便的商贾在街尾这家不起眼的小铺子大声叫囔着,要不是看这家店主风度翩翩,一副文人骚客,满腹诗书的模样,他们压根不会进来看一眼!
看了一眼一旁还在认真作画,丝毫不为外物所打扰的店主,苏离叹了口气,起身道:“几位贵客,若是不买那便走吧,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为首的那个商贾顿时气急而笑:“哪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除非谁瞎了眼才会买你们店的东西。”说完就气得拂袖而去。
看着几位富商模样的男人离去后,苏离不禁摇摇头,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是实话。苏离自小就没了父母,从懂事起就在这家卖文房四宝的铺子打杂钻取薪资养活自己,别人不知道这家店铺的情况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也没见卖出去几副字画和墨宝。虽然没有卖出去过字画和文玩,但是老板从未短缺过苏离一分工钱,甚至比这条街任何一家店铺给出的更丰厚,由此苏离很肯定老板的祖上一定很有钱。
看了眼身旁一袭白衣,风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手持印章,正心满意足的给自己的作品盖印,苏离不得不承认,就店主这般模样,和传说中山上和天上的神仙比也不差吧?也不知道那些神仙大老爷长得是什么模样?苏离不禁想入了神。
“小苏离,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去,给我这幅画拿去裱上,记住要用最好的素娟和樟木,售价嘛,先定个五万两吧。”店主笑眯眯地对苏离说道。
“完了,又是一副卖不出去的“非卖品””苏离扶着自己的额头,不禁有些牙疼。五万两银子啊,买这么一副普普通通的画作,还不如去买那些传世多年的名人字画。谁会这么傻掏五万两银子买这东西?不过这画入手沉甸甸的,苏离拿着竟有些吃力,好生奇怪。
不过自己只是个打杂的,不方便多说什么,不过苏离曾经也向店主提过一点小小的“建议”,就是价格稍微亲民一些。
店主只是轻蔑一笑道:“若是卖了便宜了人人都来买那我的作品岂不是烂大街了?”那模样委实高傲至极,偏偏苏离还无法反驳,甚至隐隐觉得有些道理,从此苏离绝口不提降价出售的事,反正店主有钱,他开心就好。
自己呢,只要照常拿工钱就行,毕竟还有一大帮的兔崽子要照顾呢。
想到这里,苏离偷偷喵向店主,小声道:“老板,能不能先给我点钱,我身上没什么钱了…”
店主头也不抬大手一挥,便是一袋沉甸甸的银袋子飞到了苏离的怀中,转身离去轻笑道:“小苏离呀小苏离,你这般妇人之仁,日后大道争锋可有你苦头吃的咯。”
苏离的心神都被这银袋子吸引,生怕掉落在地就找不着了,完全没听清楚店主后面在说些什么,只道他是在嘲笑自己。
裱字画的钱自然是应当由店主出,不过向来都是苏离先行垫付,月底再向老板结账。只不过苏离手下一大帮小乞丐张着口要吃饭,同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孩子,苏离与这些比自己还要年幼的孩子们同病相怜,自然不会看着他们如此受苦却无动于衷。每月店主一发工钱,苏离便通通给了这些小孩子们,让他们能吃顿好的,平常闲来无事,还来这乞丐聚集地——破城隍庙里头教他们读书认字,至少现在每个孩子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这在其他乞丐看来,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苏离隐约猜到店主应该知道自己最近都干嘛了,只不过他什么都没问,苏离也就没必要多说什么。
苏离拿着店主那幅画,在稀疏的人群中穿梭,终于来到了一家同样门可罗雀的店铺前,一副“锦绣添花”四字烫金招牌挂在门顶,牌匾虽高却是一尘不染,看来是伙计经常擦拭的结果。
为什么说这家店铺同样是门可罗雀呢?因为这家铺子的匠人师傅要价也是出了名的高,不过盛名之下无虚士,古人诚不欺我。要价虽然高,但是装裱字画的手艺绝对是一流,整座小城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家可以与之媲美的工匠师傅。
店主说了,好马要配好鞍,裱他的字画自然就要找全城手艺最好的师傅,虽然还是难入他法眼,不过也就马马虎虎凑合着吧。
掌柜的看到苏离的到来,立马起身迎了上来,“离哥儿,你来啦!这次白老爷有何交代?”
由于要价昂贵,一般人可支付不起这等价格,所以像苏离这般时常光临的老顾客真是少之又少。,也难怪掌柜的如此热情。
苏离看着老掌柜希冀的眼神,顿了顿,拿出手中卷起的画作说道:“老规矩。”说完,放下了那袋银钱。
掌柜的立马满脸堆笑,“行!没问题明天下午你来取吧,保证给你用上等的樟木制一副画杆,可避虫豸,防潮湿,几十年如一日般保存这等佳作。”
苏离没心情听掌柜的自吹自擂,留下几句嘱咐便去了城头东郊的破城隍庙,去看看这些孩子们的近况,顺便给他们上上课,多认识一些字总归是好的。
苏离曾经也向店主提过能不能收留几个伙计打杂,店主只是嗤笑一声:“你当我这是开善堂的吗?要管你自己管,我可没那闲心操心这点破事。”
苏离也知道,店主能收留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