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颜闻言看了看溯汐,又看了看面前碟子里面已经剥好皮的一堆荔枝,伸手拿出一颗,才道:“溯汐哥确实从来没有骗过我,只是水魄叔会不会对我说点善意的谎言也未可知?”
特意拉长了“善意”二字。
溯汐无奈一笑,把手里剥好的荔枝放在阮倾颜面前的碟子里。
这是阮倾颜的习惯,吃水果喜欢全部剥了皮存多了再一次性吃。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似乎并不需要溯汐的回答,阮倾颜早已经有了答案。
溯汐继续剥荔枝,声音却轻飘飘地响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天前我来的时候。”阮倾颜坦白。
“你那时候就发现我说谎了?”溯汐有些许惊讶,看来自己果然不擅长撒谎。
“是啊。”阮倾颜有些许得意,对着溯汐眨眨眼睛,“那天我本来只是有些奇怪,我在星魂庄月余,溯汐哥你就在附近并未外出,居然只去找过我一次,如果水魄叔真的只是例行的闭关,何须你日夜守候,如今看来,你去找我的那一次,也是为了不让我起疑吧?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你说的五六日早已经过了,水魄叔还未出现,就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测。”
阮倾颜说到这里放下手里的荔枝,一本正经,问道:“溯汐哥,出了什么事,能让你这样瞒着我?从小到大,除了三次受伤丢掉性命,你从不对我有任何隐瞒的。”
少女目光清明而坚韧,让溯汐突然觉得面前的女子已经不是他羽翼下长大的那个小小花妖了,她变得越来越美丽,坚强,聪慧,越来越像她母亲,越来越让他害怕,害怕失去她,害怕失去这个一直依赖他、崇敬他的女子。
不漏痕迹地掩饰心里的担忧,溯汐这才从实招来:“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瞒你了。水魄叔确实不是例行的聚魂,而是受了伤,伤势很重,一直在闭关疗伤。”
“受伤!!!”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阮倾颜惊讶地站起,差点掀翻桌上盛着荔枝的水晶碟。
“水魄叔怎么会受伤?还伤得那么重?他现在还好吧?”
看见阮倾颜这样失态的样子,溯汐难得的没有关心,而是觉得好笑,刚刚还觉得这丫头长进了呢,怎么一眨眼就变回了那个有点毛躁的小花妖了。
“不用担心,水魄叔伤得并不重,只是引发旧伤,需要白虎玉聚魂罢了,虽然麻烦了点,但是不出半月必能痊愈。”
看溯汐讲得轻轻松松,着实不像有假,阮倾颜这才放了心,重新坐下,问道:“水魄叔位居妖界水妖族之王,谁能轻易伤了他?”
“我也不知道。”溯汐如实回答,“两个月前初见水魄叔那晚,水魄叔出去过一次,回来之后就受了伤,之后他一直尽力瞒着你,直到你入住了星魂庄,他才开始闭关疗伤。”
两个月前,初次相见那日。
阮倾颜突然脸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那水魄叔有没有说是谁伤了他?”
“这个倒没有。颜儿,你怎么了?”看出阮倾颜的异样,溯汐心里一番衡量,似乎也突然想到什么,剥荔枝的手一滞:“那天你身上有伏魔者的气息,难道是他。”
原来,这才是水魄瞒着阮倾颜的原因么?
她和伏魔者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水魄连被伏魔者所伤都要瞒着她?
“应该是伏魔者没错了。”阮倾颜平复情绪,眼底是深深的彷徨和担忧:“溯汐哥,我突然好担心,如果连水魄叔都不是他的对手,那我们如何才能拿到绝情剑?”
看着阮倾颜的样子,溯汐心里一阵纠结地疼,这么多年了,每次看见她难过自己都比她更加难受,他的颜儿,应该是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女子,如果可以,真希望她永远不要恢复记忆,永远单纯快乐。
可是天意弄人,先是白飞儿,后是身世,一直都让她不得开心颜。
“颜儿无须担心,水魄叔到底是怎么受伤的我们毕竟还不确定,或许只是我们想多了。就算真是被伏魔者所伤,也不一定是灵力高低所致,车到山前必有路,何苦庸人自扰。”
“可我还是担心……“
“好一个庸人自扰,丫头,你要有溯汐这份心态,不知会过得轻松多少。”
略带笑意且沉稳的男音打断了阮倾颜的话,阮倾颜和溯汐同时转头,就看见花圃边上玄衣锦袍的男子,脸上同时浮现笑意。
“水魄叔。”溯汐简单的一句称呼,却已经隐含了浓浓的关切。
“水魄叔,你伤好了?”阮倾颜两三步跑到水魄面前,小心地打量着水魄。
水魄淡淡一笑,年青的脸上是长者才有的沉稳和风度:“已无大碍,颜儿无需担心。”
阮倾颜打量了半天,确定水魄真的没事才安了心,心里免不了自责自己的粗心,害得水魄受伤还没发现。
“水魄叔,你的伤……”
“傻瓜。”水魄突然伸手摸了摸阮倾颜的头,温柔笑道:“已经没事了,再休息几日我们就可以动身前往白云城。”
“玄武玉真的在白云城么?”说到白云城,阮倾颜还是有些印象的,极北之地的独立城池,城主世代守护白云城镇守人间,白云顾家是人族难得的精于术法的望族。
“恩。”水魄点点头,解释道:“四神玉同根而生,相互之间能互相感应,白虎玉两个月前就开始断断续续感应到玄武玉的气息,尘封的玄武怕是快觉醒了。”
“玄武觉醒?”四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