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赵子离放过陆晼晚并带着她进校场之际,将士们已经操练起来了,阎肃在演习台上来回巡视,若是有发现偷懒耍滑的,扬鞭一指,下面的人便不敢胡来了。
黑压压的一群人,横着长枪比练,呼喝声,长枪挥下时带起的阵阵风声,不绝于耳。
这才刚到校场门口,陆晼晚便觉得耳膜有些发麻,却是醒神了不少,此前被赵子离捉弄的懊恼也随之散去,背脊僵直,整个人都肃穆了起来。
见状,赵子离双手负于身后,嘴角溢出一丝丝笑意,眼里满是自豪。
沿着校场外围慢慢接近演习台,陆晼晚便见着与阎肃同在演习台上的,还有一个夏子清。
头一次见着夏子清脱去一身吊儿郎当的外壳,一身黑色的军服,是他看上去变得严肃正经了不少。
倏尔,夏子清回头,见着一身不然风尘的两人,皱了皱眉。
阎肃一直都等着陆晼晚,便是在她与赵子离才靠近这边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了。
“阎将军。”被赵子离领上演习台,陆晼晚首先便颔首与阎肃行了一礼,态度恭谦,却是不卑不亢。
阎肃眉头一抖,朝赵子离看了一眼。
校场内的人自是也注意到了台上无端多出来的两个人,想到昨日听到的风声,便都好奇起来。这姑娘看起来来头不小,将军与夏先锋都这般维护她,不知今儿阎将军会给她出什么样的难题,又不知这位姑娘会如何应对,她身边那两个格外耀眼的男人会不会出手相助?
这一切,都是底下训练的士兵万分想知道的。
从陆晼晚与赵子离进校场开始,夏子清便绷着一张脸。眼下,见着两人的脸色,索性直接黑了脸!皱着眉头看着两人,心中明显有气。
赵子离是个敏感非常的,更何况。夏子清这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让他不注意到都难。然,昨日晚上和今日凌晨,他从陆晼晚身上讨回了一些福利。便也不与他计较了。
扬着下巴,朝夏子清得意地一笑,直教后者怄火得想要吐血!
夏子清脸一黑,便朝台下那些散漫下来想要看热闹的士兵吼道:“看什么看,都想偷懒了是不是?”
不得不说。看多了夏子清平日里耍滑无赖的模样,陡然见着他这般霸气十足,还是很意外的。
与阎肃行完礼之后,陆晼晚便挑了挑眉,朝夏子清看了一眼——怎么,男人一早的脾气都是这般大的么!
“难为姑娘起来了,只不过,阎某想要问一句,昨日姑娘与阎某约定的是几时?”有意为难,阎肃便是寻着一个借口就开始“作怪”了。
“寅时。”陆晼晚神色中有些懊恼。恨恨地朝赵子离瞪了一眼,若不是这个男人一直缠着,她也不至于晚了近一盏茶的时间!
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阎肃意味深长地朝赵子离瞥了一眼,道:“既然如此,姑娘可是准备好了?”
“是,晼晚甘愿领罚。”学着那些男人们的样子,双手一摒,陆晼晚朝阎肃低下头。
赵子离站在边上,双手反剪。面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眉眼一挑,阎肃倒是颇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陆晼晚敢当众应下他的惩罚,是得了赵子离的允诺。赵子离身为军中主帅。只要他说一句话,又有谁敢不听!可眼下看来,赵子离却压根儿没有打算出手相助的打算!
那他便看看,这小女娃是真的硬气还是装的!
大手一挥,校场里训练着的将士便停了下来,兴趣盎然地看着演习台的方向。
看样子。阎将军是要动真格了啊!
“幽州城军军规自定,施罚者可自选惩戒方式,只要是不违背国家律令,姑娘可明白?”阎肃双眼一眯,试探道。
此言一出,底下之人一片哗然。
军规自定?自选惩罚方式?何时他们军营里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了,照着阎将军这般说,那被罚者岂不是很惨?若是碰上一个和自己有仇的施罚者,那还算是公正的处罚吗?
夏子清自然也是知道阎肃是在胡诌,当下便提出异议了:“军中何时有过这样的规定,还请阎将军示下!”
阎肃当然知道夏子清是想帮陆晼晚圆场,但他自有打算,更何况正主和赵子离都没有说话,他还担忧什么!
“晼晚明白。”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了——阎肃有意试探自己!
既然是这样,阎肃对自己的惩处方式很明显也是他早便想好的,看来军中正规的刑罚她是用不上了,这敢情好!
“骑射,刀剑,近身搏斗,你选哪个?”
闻声,陆晼晚一愣,怎么倒将问题抛给她了?
抬眼看向阎肃,见他依旧绷着一张脸,眼中是不容置喙的光芒,眉心一拢便道:“骑射。”
说实话,阎肃说的这三样儿,她一样儿都不会!但相较于刀剑和近身肉搏,骑射更容易驾驭一些。
话音才落,便见阎肃手中短鞭一扬,朝着台下站在校场内的士兵高喝一声:“摆箭靶!”说完,目光一转,又朝着校场门口的卫兵吩咐道,“去,将我那赤炎牵来。”
场内的士兵很快便动了起来,摆好箭靶的速度也是奇快。
只是,在听到阎肃后半句话时,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饶是淡定如赵子离,眼下也是淡定不下去了,皱眉看向阎肃:“阎将军的赤炎,可是万里挑一的宝马良驹,平日里连将军也骑不得,今日怎么舍得了?”
陆晼晚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