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期间不时夹杂着几句抱怨和挑拨之声。
“来人,将那臭丫头给我叫出来。”
中气十足的嗓音在扶香苑院内响起,霎时间院子里的灯火也燃得敞亮。房内,陆晼晚不由得眉心一皱,看样子陆嘉宁是将整座尚书府的人都搬过来了。
居于扶香苑西头沐春阁的陆锦宁自然也是听到了自己父亲的这一声咆哮,透着窗户看着院外灯火通明,便唤来自己的贴身丫头,将自己穿戴一番,也掀了帘子往外屋走去,这才一出门便看见院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陆锦宁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加上本来就胆小,当下竟有些腿软了。
柳氏自是没忘记此番惊动尚书府上上下下之人的目的,走上前去晃了晃陆桁的手臂,柔声道:“老爷,这家里若是真遭了偷儿,怕是这尚书府会人人自危,日后还有谁敢轻易在府内走动啊。”
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看着缠上自己胳膊的柳氏,陆桁面色微僵,袖袍一甩,负手朝台阶上走去,阴沉着一张脸喝道:“进去搜。”
“不知父亲大晚上的带着这许多人进我的闺阁是要搜什么?”还未等那些下人们动手砸门,陆晼晚便在清瑶的陪同下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府上遭了偷儿丢了东西,我带人四处搜搜,你莫要挡着。”陆桁见她挡在门口,心里一阵不愉快。
“既然是四处搜搜,为何父亲偏偏带了这么多人来搜我的雅风阁?”对于陆桁睁眼说瞎话的功夫,陆晼晚表示不屑,想要拿着如此蹩脚的理由就打发自己,还真以为她还是以前的软脚虾可以任人欺负吗?“莫非父亲怀疑偷东西的人是我?”
眼神扫过跟在陆桁身后的一拨人,陆晼晚心中嗤笑,还真是当她软弱无知!除了大哥和娘亲,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大约都在了,连一向中立自保的袁姨娘也在其中。这阵势,若是说出去自己不是个盗贼,还真没人会信。
不过这些人还真是令人寒心!
“休要花言巧语,若是耽搁,让那偷儿逃了,这责任你来担当么?”闻声,许氏忽而斥责了一声,好似陆晼晚真就是那该负责的人一般。
“不知父亲母亲丢了何物,或者是哪位姨娘丢了家什物件,说出来也好让晼晚听得明白些!”
“你柳姨娘丢了一件檀香念珠,那是准备送给老祖宗做生辰贺礼用的。”
“哦!既然是府上遭了偷儿,这么晚了想必父亲和母亲还未来得及搜其他的院子吧,若单是搜扶香苑,晼晚自然是不服。”与清瑶半寸不离地站在门口,陆晼晚没半点退让之意,满脸倔强和心寒,“不若趁这个功夫将所有的院子都搜查一番吧,免得到时候在这儿没搜出来,辱没了父亲的半世英名。”
听着陆晼晚的话,陆桁沉着眸子盯了她半晌,好似第一次认识这个女儿一般,想到上一次见面时的异样感,陆桁这才真的觉得,他这个不受宠的二女儿有些不一样了。
“老爷!”柳氏自然是不愿意的,如今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过来,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三言两语忽悠过去。
“好,搜府!”陆桁朝身后跟着的陆康点了点头,后者这才将带来的人分为了几波,分别派向了其他几方院子。
看着家丁四下散去,陆桁挑了挑眉,无视柳氏的撒娇,看着不肯退让的陆晼晚沉声道:“现在是否能让人搜屋了?”
陆晼晚不置可否,径自避开身子,将敞开的房门留给这一波人,以行动直接表示自己对这次搜屋行动的支持。反正东西已经让赵子离给处理好了,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搜屋有何不可。
“哼!”看着陆晼晚让出的路,陆桁冷哼一声,亲自带人进了屋。
余下人都在外间等着,陆晼晚与清瑶站在檐下,眼观鼻鼻观心,反正她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反倒是有些有恃无恐的人,到时候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许氏见着陆晼晚如此有恃无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再瞥了一眼兀自开怀的柳氏,愈发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若柳翘儿当真办好了事儿,这陆晼晚怎么如今还一副坦荡的模样,若不是她太傻,便是她隐藏太深!
暗自叹了口气,许氏也只能等着陆桁带人出来才能见分晓。
刚一抬眼,便见陆桁阴沉着脸,阴恻恻地瞪了一眼柳氏。如此一来,许氏便明白了,恐怕柳氏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人还真是靠不住!不过……这也提醒了自己,以后怕是得小心这个看似无害的陆晼晚了!当下,许氏心中便有了些思量。
“老爷……”柳氏见着陆桁出来,急急忙忙迎了过去,一脸急巴巴讨好的模样,却在看清陆桁阴沉的脸色时蓦然噤了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妙。
“老爷!”此时,陆康也带着人去而又返了,在看见陆桁和许氏的时候,脸色不佳。
柳氏见状,心里一沉,攀着陆桁胳膊的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说!”一把将柳氏从自己身上拉拔下来,陆桁面色不虞道。
陆康未说话,错了错身让一个手里端着托盘的家丁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在见着托盘上的鎏金牡丹发簪时,柳氏心头一跳,下意识就看了许氏一眼,这一眼,差点没让她一时腿软跪了下去。
“这是我命人给霏儿打造的簪子,你是在哪儿找到的?”许氏到底眼尖,一眼便认出了托盘上所盛之物。那檀香念珠应当是柳翘儿所“遗